太阳慢慢爬到头顶，老街区的人更多了。
侯尚培的卦摊前依旧冷清，偶尔有好奇的人停下看两眼，问两句就走了，没人真打算让这“铁口直断”的老头算一卦。
季棠棠还是那副样子，站在侯尚培身后一动不动，脸色白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，连嘴唇都没一点血色。
一阵风吹过，卷起地上的灰尘，迷了旁边卖水果大爷的眼。
大爷揉着眼睛骂了句：“这天儿，咋说变就变。”
就在这时，季棠棠突然动了。
她微微侧过脸，避开了吹来的灰尘，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。阳光照在她脖子上，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，却没一点温度。
更奇怪的是，她的影子在地上淡得几乎看不见，就像一张薄薄的纸。
奶茶店里，沈汉炎的眼睛突然亮了。
他放下手里的奶茶杯，推了推黑框眼镜，死死盯着季棠棠的影子：“有点意思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轩辕暗羽正对着手机刷消息，闻言抬起头，“她掉钱了？”
“比掉钱稀奇。”沈汉炎指着窗外，“你看她的影子，还有她站的位置。”
轩辕暗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门道：“影子咋了？不就淡了点吗？说不定是太阳太毒了。”
“不是太阳的事。”沈汉炎摇摇头，语气肯定，“她压根不是人，也不是鬼。”
“不是人不是鬼？那是啥？”轩辕暗羽来了兴趣，“难不成是妖精？”
“比妖精稀罕。”沈汉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西方来的玩意儿，吸血鬼。”
“吸血鬼？”轩辕暗羽差点把手机扔出去，“就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？电影里的吸血鬼不都又帅又能打吗？”
他印象里的吸血鬼，要么是穿着披风的伯爵，要么是肌肉发达的壮汉，哪有季棠棠这样，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的。
“电影看多了吧你。”沈汉炎吐槽，“真的吸血鬼，大多藏得很深，越普通越危险。你看她那脸色，那怕光的样子，还有那淡得几乎没有的影子——典型的西方血族特征。”
轩辕暗羽仔细一想，还真是这么回事。
季棠棠从刚才到现在，一直站在侯尚培身后的阴影里，没往前挪过一步，好像阳光会烫伤她似的。
“往生阁那帮家伙，”沈汉炎哼了一声，语气里带着点不屑，“本事没有多少，就知道搞这些歪门邪道。不是玩鬼，就是玩妖精，现在连西方的吸血鬼都弄来了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没正经本事？”
他这话刚说完，就被轩辕暗羽白了一眼。
“你还好意思说别人？”轩辕暗羽撇撇嘴，“忘了你以前在隆文市的时候了？玩鬼玩得比谁都欢快，半夜三更带着一群鬼魂在街上遛弯。”
沈汉炎脸上一僵，干咳两声：“那不一样。我玩的是中国鬼，讲规矩，懂礼貌。”
他指着窗外的季棠棠：“他这个不一样，看着就邪性，说是吸血鬼，我看更像僵尸。你看那眼神，空洞得跟没装脑子似的，估计除了吸血啥也不会。”
“僵尸？”轩辕暗羽乐了，“那更简单了，找个会道术的，贴张符就搞定了。”
“你以为是普通僵尸啊？”沈汉炎摇头，“这可是西方吸血鬼，跟咱们的僵尸不是一个路子。咱们的符对它未必管用，桃木剑估计也悬。”
他摸着下巴，突然笑了：“我看啊，对付这种玩意儿，得请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》里的马小玲来，甩几张‘九字真言符’，保准管用。”
“都什么年代了，还看那老片子。”轩辕暗羽又白了他一眼，“再说了，哪用得着马小玲？沈晋军就行。”
“沈晋军？”沈汉炎愣了，“他能对付吸血鬼？”
“你忘了上次了？”轩辕暗羽提醒他，“往生阁也弄来过西方吸血鬼，被沈晋军那个女鬼剑灵跳了段宅舞就搞定了。”
沈汉炎：“……”
他怎么把这茬忘了。
沈晋军那家伙，总能用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奇葩办法解决问题，正经的道术不用，偏偏喜欢剑走偏锋。
让女鬼跳宅舞对付吸血鬼……这操作，估计全玄门也就他能想出来。
“那啥……”沈汉炎摸了摸后脑勺，有点汗颜，“我感觉这个季棠棠有点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？”
“说不上来。”沈汉炎皱着眉，“就是感觉……她身上的阴气更重，而且带着股子怨气，不像上次那个吸血鬼，除了爱美没啥坏心思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而且她跟侯尚培走得那么近，侯尚培是什么人？往生阁的老狐狸，能让她跟在身边，肯定有猫腻。说不定这吸血鬼被他动了手脚，成了杀人的工具。”
轩辕暗羽沉默了。
他虽然觉得沈晋军不靠谱，但也不得不承认，沈汉炎的分析有道理。
往生阁的人做事向来阴狠，不会平白无故养着一个吸血鬼，肯定是想用在什么地方。
“要不要提醒沈晋军一声？”轩辕暗羽突然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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