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et Dust的下坠停住。那巨大、无形的轮廓近在眼前,两点猩红的光芒直直地盯住他。一股彻骨的寒意侵袭而来,那不是寻常的冰冷,而是一种极度的虚无,企图吞噬所有光亮与生机。
“你,将成为我们最好的玩具。”那声音沙哑古老,在深渊中回荡,带着令人发冷的戏谑。
Net Dust没有说话。他胸前的“守护者印记”微弱地闪烁,散发出淡淡的金光,将周围的黑暗推开。他能感到深渊的侵蚀,不仅是身体,更是心灵,低语着怀疑,恐惧,以及他所有努力的无用。眼前闪过世界被黑暗吞没的景象,亲人化为灰烬,自己的所有付出都烟消云散。
那实体靠近,无形的身躯仿佛在无限膨胀,填满了这无边无际的虚空。猩红的光点愈发刺眼,化作两个巨大的漩涡,仿佛要将他卷入其中。一股巨大的精神重压袭来,纯粹的绝望如潮水般涌过,想将他内心的金光熄灭。
这与冥黯不同。冥黯是毁灭。而这个存在,是腐蚀,是扭曲,是玩弄。
他闭上双眼,不是屈服,而是集中意念。他深入内心,穿过印记激活后的疼痛,穿过连番大战后的疲惫。他找到了慈悲的源头,那是地藏菩萨在他身上培植的核心。这并非用来攻击的利器,而是一面盾牌,一股引导的力量。
他周身的金光亮了起来,不张扬,却稳定而平静。那是一种柔和而持续的温暖,将深渊的寒意推开。脑海中的低语声渐渐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宁静的力量。那试图将他压垮的绝望,无法找到着力点。
“哦?有点意思。”那声音带着轻蔑与些许意外。“区区凡人之躯,竟能抵挡深渊之蚀?地藏的印记,果然不凡。”
猩红的光点闪动几下,随后凝实,化作两只巨大的、猩红的眼睛,其中翻涌着无数恶意的星系。从那巨大的轮廓中,无数道黑暗的触须伸出,并非为了攻击,而是试探性地缠绕上他的金色光环,试图寻找一丝缝隙,以便趁虚而入。
Net Dust感到黑暗触须试图吸取他的精神能量,榨干他“守护者印记”中的金光。他凝神聚气,将慈悲之力灌注进印记。金光猛地爆发,不是攻击,而是防御,如同屏障般净化触碰到的一切。黑暗触须发出嘶嘶声,仿佛被灼烧般迅速缩回。
“不愧是引路人。”那声音再次响起,语气中多了一丝玩味。“看来,地藏那老家伙,为你准备了不少‘惊喜’。”
“你到底是谁?”Net Dust开口了,声音平静,带着一种不屈的坚韧。
“我?”那巨大的轮廓仿佛“笑”了,一种无声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笑。“我是深渊的意志,是绝望的低语,是所有被遗弃之物的集合。你可以称我为…‘引魂者’。”
“引魂者?”Net Dust重复这个名字,心头盘算。引导灵魂?引导到何处?
“正是。”引魂者继续说,它的声音仿佛直接在Net Dust的意识中构建出画面。“冥黯不过是个粗鄙的打手,它只懂得毁灭和吞噬。而我,引导灵魂,将它们带入永恒的‘安宁’。当然,这安宁,对你们凡人而言,或许就是…绝望。”
它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享受Net Dust的沉默。“深渊有八层,每一层都住着像我一样,或者比我更强大的存在。毒爪魔王?哼,它只是第八层的看门狗。而我,是第七层的‘守望者’。我守望的,是所有迷失在绝望中的灵魂。”
Net Dust的心情沉重。八层深渊,每一层都有强大的存在。他现在身处第七层,面对的竟然是“守望者”。这意味着,他要面对的远不止一个冥黯。
“你说的引路人是什么意思?”Net Dust问道。他必须弄清楚这个“引魂者”的目的。
“很简单。”引魂者庞大的身躯开始旋转,周围的黑暗随之扭曲,形成无数个细小的、痛苦挣扎的灵魂虚影,它们发出无声的哀嚎,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顺从。“地藏封印深渊,将我们困于此地。但封印总有松动的一天。冥黯的死,加速了这个过程。你身怀地藏印记,又是满级慈悲刀的传人,你的到来,就像是打开我们通往外界的‘钥匙’。”
“钥匙?”
“是的。你的慈悲,你的希望,你的纯净…这些都是我们最渴望的‘养料’。只要将你彻底侵蚀,深渊就能完全降临人间,届时,所有生灵的灵魂都将归我所有。我们将不再被束缚,不再受制于地藏那虚伪的‘慈悲’。”
引魂者的话,让Net Dust感到一阵恶寒。它并非要毁灭他,而是要将他转化为打开深渊大门的工具,将他的慈悲和希望转化为深渊降临的祭品。这比单纯的杀戮更加可怕。
“我不会让你得逞。”Net Dust的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忽视的决心。他紧握双拳,金色的光芒从他指缝间溢出。
“哦?是吗?”引魂者巨大的双眼闪烁着玩味。“你以为,这区区印记,就能对抗整个深渊吗?地藏将你送入深渊,并非为了让你封印我们,而是让你成为新的‘镇守者’。他将你变成了他的囚徒,永生永世被困于此,与深渊同化,成为它的看门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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