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合上本子，起身走到窗边。对面楼顶水箱旁，那片反光没再出现。他等了五分钟，拉上窗帘，打开领带盒，取出深蓝领带。金属夹子冰凉，他按下开关，听见细微启动声。明天还得去律所，他得把这条领带戴得更紧些。
手机震动，是律协系统通知：舆情说明提交时限还剩三十六小时。他没打开，而是将加密PDF设置为两小时后自动发送，然后拔掉电源。
他坐回桌前，翻开手写本，翻到最新一页。上面只有一行字：“他们想让我慌。我不慌，就是反击。”
他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，提笔在下面写：“现在，轮到我找线索了。”
写完，他把本子合上，放在台灯旁边。灯光照在封皮上，映出一道斜影。他没关灯，起身走到衣柜前，把另一条领带也取出来，拆开夹层，装入备用录音模块。两条领带，两个开关，一个朝左，一个朝右。
他试了试扣法，确保夹子贴紧衬衫领口，不会滑动。然后把它们并排挂回衣架，一条在外，一条在内。
第二天早上，他提前四十分钟到律所。茶水间没人，他倒了杯水，走到工位前坐下。电脑屏幕亮起，邮箱提示有新消息。他点开，是系统回执：PDF已成功发送至律协备案系统。
他关掉页面，打开本地文档，新建一个空白文件，命名为“丙字柜0723”。不存内容，只占位置。然后删除回收站记录。
十点零七分，李薇从走廊经过，低声说：“主任问你交材料了没有。”
“交了。”他说。
“那就好。”她顿了顿，“听说上面在查转发那条微博的人。”
他点头，没接话。李薇走后，他打开抽屉，取出《民法典》，翻到书脊夹层，确认打印件还在。然后把书放进包里。
中午，他去了趟银行，用现金开了个新账户，绑定一张无记名交通卡。回来后，把交通卡贴上标签“日常出行”，放进钱包夹层。
傍晚，他坐在书桌前，看着墙上那条新画的红线。从“建委档案”出发，穿过“资金链”，指向“权力庇护起点”。他拿起红笔，在线尾加了一个箭头，还没写完下一个节点，手机震动。
又一条匿名短信：“你看过的东西，不该存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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