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声女孩的哭喊,像一根烧红的细针,瞬间刺破了屋子里那层由杀意和谎言织成的、密不透风的薄膜。
声音很稚嫩,带着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,却异常清晰。
“赵爷爷……我肚子疼……你快来救救我……”
空气凝固了。
秦峰浑身的肌肉瞬间从紧绷的攻击状态,转为一种更深沉的警惕。他那双习惯了在罪犯脸上寻找破绽的眼睛,此刻死死地钉在了那扇紧闭的里屋木门上。一个孩子?在这种地方?
赵来顺脸上的森然杀意,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迎面泼了一盆冷水,瞬间熄灭了大半,只剩下狼狈的惊愕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。他那双毒蛇般的眼睛里,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他千算万算,没算到这个节骨眼上,里屋会出岔子。
只有林正,依旧稳坐如山。
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扇门,只是将目光从赵来顺扭曲的脸上,缓缓移回到自己面前那碗未曾动过的茶水上。茶水冰凉,水面倒映着他平静无波的脸。
机会,来了。
【叮!检测到突发事件,新的变量已出现。解决此事件,将获得大量民心值,并可能揭开目标人物的核心秘密。】
“赵老先生,屋里……有孩子?”林正开口,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意外,仿佛一个正在认真开会的干部,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了异响。
赵来顺的眼皮剧烈地跳动了几下,他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慌乱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声音干涩地解释:“是……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孙女,寄养在我这儿。小孩子家,不懂事,瞎嚷嚷,让两位同志见笑了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不着痕迹地朝门口的方向挪了半步,摆出了送客的架势:“天色不早了,两位同志工作要紧,我就不耽误你们回去给领导汇报了。这茶……不喝也罢。”
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两个瘟神送走。
秦峰皱起了眉,他觉得这老东西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假。一个寄养的孙女?会在这种时候,用这种口气求救?
林正却像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说辞,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:“原来是这样。孩子嘛,是调皮一些。不过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再次投向那扇里屋的门,侧耳倾听了一下。
“不过这孩子的声音,听着不太对劲啊。”他皱起眉头,一脸的担忧,“听着中气不足,还带着哭腔,不像是装病。赵老先生,您是杏林高手,可别大意了。小孩子的病,来得快,可耽误不得。”
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,充满了对下一代的关爱,完美符合一个民政干部的身份定位。
“不碍事,不碍事!”赵来顺的语速明显快了许多,连连摆手,“就是吃坏了肚子,老毛病了。我待会儿给她熬副药就好了,用不着惊动官府。”
“吱呀——”
里屋的门,又被从里面推了一下,门缝开得更大了一些。
那个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,比刚才更加虚弱,也更加恐惧,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冰水里泡过。
“赵爷爷……不是肚子疼……是……是蛇……笼子里的蛇跑出来了……它咬我……”
蛇!
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,瞬间劈亮了秦峰混沌的思绪。
他猛地想起了进村时,村民们那躲闪警惕的眼神;想起了院子里那股甜腻的腥腐气息;想起了何老特地嘱咐他们撒在身上的硫磺药粉。
所有的线索,在这一刻被“蛇”这个字眼串联了起来。他看向赵来顺的眼神,已经不再是审视,而是看待一个极度危险的罪犯。
赵来顺的脸,瞬间变得惨白,没有一丝血色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,眼神里是无法遏制的暴怒和惊恐。他没想到,那个被他关起来的“药引子”,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坏他的大事!
完了。
林正的脸上,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。他缓缓站起身,将那个装满了“领导敬意”的保温杯重新放回了公文包里,动作不急不缓,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从容。
“赵老先生,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严肃和急切,“蛇咬伤?这可不是小事!这属于紧急医疗事故!我们有车,现在送孩子去县医院还来得及!”
他不再是那个低声下气来请教的基层干部,而是在突发事件面前,挺身而出的国家公职人员。身份的转变,只在刹那之间。
“不用!”赵来顺几乎是吼出来的,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,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,“我说了不用!我这里有最好的蛇药!比医院的管用!”
“那也得让我们看看孩子的情况!”秦峰再也忍不住了,他往前踏出一步,高大的身躯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,声音更是如同寒铁,“我们是国家干部,在你这里,一个孩子被蛇咬了,我们如果坐视不理,那就是渎职!现在,立刻,让我们进去看看孩子!”
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。
一个讲道理,一个施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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