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正的眼角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。580的民怨值!当初那个贪污腐败的镇长,黑气最浓的时候也不过三百出头。这个赵三手,手上沾染的罪恶,远超想象。
“两位同志,喝点什么?我这儿只有自己泡的药茶。”赵来顺关上大门,那“吱呀”声再次响起,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。他慢悠悠地走在前面,脚步很轻,几乎听不见声音。
“不了不了,我们不渴,办完正事就走,不耽误您老休息。”林正连忙客气地推辞。
秦峰则一言不发,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,警惕地扫视着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。他看到一个竹圈里,地面上的泥土有被拖行过的痕迹,和他刚才听到的“沙沙”声完全吻合。
“赵老先生,这是我们民政局和县里的一点心意。”林正走到院子中央,郑重地将锦旗展开,递了过去。
阳光下,那面“医者仁心”的锦旗显得格外讽刺。
赵来顺伸出他那双干枯得像鸡爪一样的手,接过了锦旗。他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“呵呵……”他忽然低笑起来,笑声沙哑难听,“医者仁心……好,写得好啊。这么多年,还是头一回有官府的人给我送这个。”
他随手将那面锦旗靠在墙角的一个瓦罐上,像是对待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。
“既然来了,就进屋坐坐吧。”他指了指正屋的门,“站着说话,不像样子。”
秦峰刚想找借口拒绝,林正已经笑着应下:“那就听赵老先生的。”
他知道,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最危险的地方,往往也藏着最多的秘密。
正屋里光线很暗,窗户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大半。一进门,那股混杂的味道就更浓了。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,桌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。墙边是一排顶到天花板的药柜,无数个小抽屉紧紧闭合,像一张张沉默的嘴。
最让秦峰头皮发麻的,是靠西墙摆着的一排玻璃罐。罐子里泡着各种东西,有蛇,有蝎子,有蟾蜍,甚至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、形态扭曲的生物,它们在浑浊的药酒里,仿佛还保留着死前的挣扎姿态。
赵来顺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三个满是茶渍的粗瓷碗,放在桌上,又提起一把黑乎乎的铁壶,给每个碗里都倒了些颜色深褐的茶水。
“两位同志,尝尝。我这茶,清心明目,外面可喝不着。”他慢悠悠地说着,自己端起一碗,吹了吹,却不喝,一双小眼睛透过缭绕的热气,在林正和秦峰脸上打转。
林正看着碗里那深不见底的茶水,微笑道:“赵老先生,我们这次来,除了送锦旗,还想跟您咨询个事。”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赵来顺放下茶碗。
“是关于王家庄的。”林正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我们听说,您给王家庄的一户人家看过病,就是那个……丈夫前不久刚出意外死了的王秀兰家。”
空气,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。
赵来顺脸上的那丝虚假笑意,慢慢敛去。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,像是在回忆。
“王秀兰?”他沉吟了片刻,点了点头,“哦,想起来了。是有这么回事。她男人死了,她伤心过度,神思恍惚,她婆婆托人来我这儿求了个安神的方子。怎么,这户人家,也归你们民政局管?”
他的回答天衣无缝,甚至还带着一丝对病人的关切。
林正笑了,端起那碗茶,却没有喝,只是放在鼻尖下轻轻闻了闻。
“安神的方子,自然是好的。”他慢悠悠地说道,仿佛在品鉴茶叶,“只是我们听说,这方子里,似乎用了一味很特别的药材……叫曼陀罗花籽,对吗?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赵来顺那双一直半眯着的眼睛,猛地睁开了。
一道冰冷的、毒蛇般的寒光,从他眼中一闪而过。屋子里的温度,仿佛骤然降了好几度。
他死死地盯着林正,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森然杀意。他没有回答林正的问题,而是咧开嘴,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,用一种近乎于耳语的、阴森的声音反问道:
“两位同志,你们……到底是什么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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