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清月的声音在喧嚣的指挥部里,像一块投入沸油的寒冰,瞬间让全场凝固。
“目的地,青龙水库大坝!”
这道命令,不是对林默的批准,而是对整个指挥体系的宣告。她没有同意林默的“请求”,而是直接将他的行动,纳入了市长的最高指令。
一字之差,天壤之别。
前者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冒险,后者,是市长意志的延伸。
赵立春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,从煞白变成了铁青。他感觉自己不是被夏清月看了一眼,而是被她用一把无形的剑,钉在了耻辱柱上。
她甚至懒得与他辩论,直接用行动碾碎了他所有的借口和阻挠。
派车,派医生,最高权限。这哪里是送一个科员去前线,这分明是派一位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!
赵立春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他强迫自己挤出最后的挣扎:“清月同志,既然林默同志有这个决心,不如……不如让水库管理处的张主任派人全程陪同,他们熟悉情况,也能保证安全!”
他口中的张主任,正是他那个草包小舅子之后,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。让张主任“陪同”,无异于给林默戴上一副手铐脚镣,派一头狼去看管一只羊。
夏清月终于将目光转向他,那眼神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冰冷。
“不必了。”她干脆地回绝,“我派去的人,我相信他的能力。我更相信,在场的各位,没人希望他出事,对吧,赵书记?”
这句反问,像一记耳光,狠狠抽在赵立春的脸上。
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看着这两位市里的最高领导之间,那几乎要迸出火花的对视。
赵立春的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输了。从他试图将林默的提议定性为“胡闹”的那一刻起,他就落入了下风。而夏清月这雷霆万钧的一击,更是彻底击溃了他的防线。
林默站在风暴的中心,却异常平静。他对着夏清月,再次深深鞠躬,没有说一个字。
一个“去”字,已经胜过千言万语。
他转过身,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,向门口走去。那背影,不再是初来乍到时的青涩单薄,而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,带着一往无前的锋锐。
经过钱文海身边时,这位一直视他为眼中钉的市长秘书,脚步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,神情复杂到了极点。嫉妒、震惊、不解,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恐惧。
就在林默即将走出指挥部大门时,钱文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快步跟了上去,在走廊的拐角处拦住了他。
“喂。”钱文海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林默停下脚步,看着他。
钱文海躲开他的目光,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塑料袋包好的东西,硬塞进林默的手里。入手沉甸甸的,带着温度。
“市长不爱吃甜的,这个……你路上吃。”
林默低头一看,是一块进口的高能量巧克力,市长办公室小冰箱里的常备品。
这笨拙又别扭的示好,让林默有些想笑。这大概是钱文海此刻能想到的,最安全的“投资”方式了。既表达了某种姿态,又不会过于明显。
“谢谢。”林默没有拒绝,将巧克力揣进兜里。
钱文海“嗯”了一声,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,又补充了一句:“活着回来。综合一处那堆破事,我还想找你算账呢。”
说完,他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了,背影里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仓皇。
林默笑了笑,转身下楼。
市政府大楼门口,一辆挂着特殊通行证的黑色越野车已经静静地等在雨幕中。车灯划破密集的雨帘,像两道警惕的目光。
车门打开,一个穿着白大褂,戴着金丝眼镜,气质沉静的中年女医生已经坐在了后排。她看到林默,只是点了点头,便继续整理身边那个硕大的急救箱,里面的金属器械在车内顶灯的照射下,闪着冰冷的光。
林默坐进车里,厚重的车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将外面那个风雨交加的世界,连同所有的喧嚣与窥探,彻底隔绝。
他下意识地抬头,望向市政府办公楼的某个窗口。
灯火通明的指挥部里,夏清月正站在窗前,像一尊沉默的雕塑,静静地看着他的车。隔着雨幕和数十米的距离,他看不清她的表情,却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重量。
那是一种无声的嘱托,也是一种沉重的期许。
车辆缓缓启动,汇入被雨水淹没的街道。
车内异常安静,只有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摆动,和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。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,来自市应急大队,手臂上肌肉虬结,神情专注,一言不发。
林默闭上眼睛,不是为了休息。
他的脑海里,【情绪剧本】的面板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着。它不再是针对某一个体,而是像一张巨大的雷达扫描图,覆盖了整个江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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