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金色的光晕在林砚眉心缓缓隐去,如同夕阳沉入远山最后的一抹余晖。
教室里那磅礴浩瀚的文气震荡也已平息,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难以言喻的肃穆与震撼,却如同暴雨过后湿润泥土的气息,久久不散。
黑板上,那篇以粉笔写就的《正气歌》依旧散发着莹莹微光,每一个字都仿佛拥有了生命,不再是冰冷的符号,而是化为了某种精神的图腾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目睹者的心头。
粉笔灰不再掉落,字迹却深深地“刻”在了黑板表面,甚至透出了一股淡淡的、类似于檀香和旧书卷混合的奇异墨香。
死寂。
比检测结果出来时更加彻底的死寂。
所有学生的目光都像是被磁石吸住,牢牢地钉在林砚身上,钉在那篇光辉未散的诗文上。
他们的表情混杂着极度的惊愕、茫然、难以置信,以及一丝面对未知力量的本能敬畏。
先前出声嘲讽的赵强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,脸色红一阵白一阵,最终化为一种滑稽的呆滞。
那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女生,则是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,眼神闪烁,不敢再与林砚有丝毫对视。
讲台旁,王考官脸上的肌肉僵硬,先前那种属于武者的冷峻和优越感被击得粉碎,他死死地盯着林砚,又猛地扭头看向窗外文庙的方向,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。
作为开元境三重的正式武者,他比这些学生更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那不是武技,不是罡气,而是一种更接近本源的精神力量引动了天地灵气的共鸣!
甚至引动了沉寂百年的文庙异动!
这简直颠覆了他几十年的认知!
一个被检测为“F级”废脉的文科生,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?那篇叫做《正气歌》的东西,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?
班主任李老师则是另一番光景。
他双手颤抖地扶正了滑到鼻尖的眼镜,凑到黑板前,几乎是贴着墙面,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着那篇发光的诗文,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:“天地有正气,杂然赋流形……下则为河岳,上则为日星……这、这句子……这气势……”
他猛地转过身,看向林砚的眼神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,仿佛在沙漠中跋涉了终生的旅人,突然看到了传说中的绿洲。
“林砚!这、这是你写的?”
林砚深吸了一口气,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流在经脉中缓缓游走,滋养着因为原主长期郁结而有些亏空的身体,同时也平息着自己激荡的心神。
面对李老师的询问,他微微摇了摇头,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与疲惫,这并非完全伪装,引动文气对他刚刚融合的灵魂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:“不,李老师,这是……一位先贤的着作,我……我只是恰好记下了它,并感受到了其中的浩然之气。”
他不能承认是自己所作,文天祥先生的《正气歌》承载着一个民族的脊梁,他不敢,也不能窃取这份荣耀。
但这个解释,听在旁人耳中,却更显高深莫测。
先贤着作?感受到浩然之气?这岂不是说,他林砚能与古代先贤的精神产生共鸣?这是何等的文道天赋!
王考官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,他脸色变幻不定,最终,还是武者的骄傲和职责占据了上风。
他干咳一声,试图找回一些场面上的威严,但语气已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审慎,甚至是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忌惮:“林砚……你刚才引发的现象,很……特殊。我会如实向上汇报。至于你的转科申请……”
他看了一眼检测仪上依旧刺眼的“F级”评定,又看了看那篇发光的诗,感觉自己的认知体系正在崩塌重组,最终含糊道:“……需要进一步研究。你先回座位吧。”
他已经不敢轻易下结论了。
这件事,显然超出了他一个市级考官的处理权限。
林砚点了点头,没有再多言。
他知道,种子已经种下,并且以一种远超预期的方式破土而出。
他需要时间消化脑海中的【文明图鉴】,也需要时间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和力量。
他步履平稳地走回自己的座位,所过之处,同学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路,目光复杂地追随着他,那目光中,有好奇,有畏惧,有探究,唯独不再有之前的轻蔑与嘲讽。
力量,无论以何种形式呈现,永远是赢得尊重最直接的方式。
下午,第一节,古文课。
教室里的气氛依旧古怪。
黑板上的《正气歌》光芒已经内敛,但字迹却如同烙印般清晰留存,校工试图来擦拭,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擦不掉分毫,反而感觉那字迹透着一股不容亵渎的意味,只好作罢,用一块深色的绒布暂时遮盖了起来。
但这块绒布,反而更像一个无声的宣告,提醒着所有人上午那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古文老师姓周,是一位五十多岁、头发花白、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的老先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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