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万年和徐师傅也皱起眉头，看向林凡。唐万年久居上位，自有一股威严，寻常人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，这年轻人却神色自若。徐师傅则是眼中闪过一丝惊疑，因为他刚才也隐约觉得那水盂有些不同，但具体为何，却说不上来。
林凡对掌柜的呵斥充耳不闻，径直走到那个博古架前，指着那个布满水垢的青灰色水盂，对唐万年道：“此物名为‘养龙盂’，并非养鱼之物，而是古代风水师用来滋养地脉、汇聚灵气的法器。常年受地气浸润，已生灵性。置于家中，可调和阴阳，滋养人身，于病体康复大有裨益。”
他的声音清晰平和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“养龙盂？法器？”掌柜的气极反笑，“胡说八道！我浸淫古玩行三十年，从未听过这等荒谬之言！小子，你再信口开河，休怪我叫人请你出去！”
唐万年目光锐利地盯着林凡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徐师傅却上前一步，对林凡拱了拱手：“这位小友，老夫徐谦，略通风水。不知小友何以断定此物是‘养龙盂’，又有何依据？”
林凡看了徐谦一眼，知道此人有些门道，但见识有限。他也不多言，伸出食指，在水盂边缘看似随意地、轻轻地一弹。
“铮——！”
一声清越悠长、仿佛龙吟般的嗡鸣骤然响起！那声音并不刺耳，却极具穿透力，在整个内厅回荡，经久不息！声音入耳，竟让人有种心神一振、杂念顿消的奇异感觉。
与此同时，在林凡的瞳术视野中，那水盂内部厚重的黄色宝光，随着这一弹，如同被激活般，微微荡漾了一下。
内厅里所有人都被这声奇异的龙吟惊呆了！就连外面大厅的一些客人和店员也好奇地望了进来。
掌柜的张大嘴巴，后面讥讽的话卡在喉咙里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他经营聚宝斋多年，见过无数珍宝，却从未见过一个普通水盂能发出如此声音！
徐谦大师更是浑身一震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，激动得山羊胡都在颤抖：“龙吟！竟是龙吟之声！古籍有载，蕴养地脉之气至宝，叩之若有龙吟……这，这难道真是……？”他猛地转向唐万年，声音急促：“唐董！此物！此物很可能是真品法器！其价值，远非那尊死物佛像可比！对老爷子病情，或许真有奇效！”
唐万年是何等人物，瞬间就从徐谦失态的反应和林凡那超凡的平静中判断出利害。他不再犹豫，当机立断，对还在发愣的掌柜沉声道：“这个水盂，我要了。多少钱？”
掌柜的如梦初醒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结结巴巴道：“这……这……唐董，这水盂只是……”他本想说是杂物，但看到徐谦和林凡的眼神，硬是把话咽了回去，试探着报了个价：“五……五十万？”
“可以。”唐万年二话不说，直接对身后的助理示意。助理立刻上前办理。
唐万年则不再关注那尊华丽的鎏金佛像，快步走到林凡面前，之前的威严收敛，换上了郑重之色。他双手递出一张铂金名片：“鄙人唐万年，多谢先生指点！若非先生慧眼，唐某险些与宝物失之交臂，更可能误了家父病情！不知先生高姓大名？唐某感激不尽！”
“林凡。”林凡接过名片，简单回答。
“林先生！”唐万年姿态放得很低，“先生眼力超凡，不知可否赏光，让唐某一尽地主之谊？”
林凡看着唐万年，忽然道：“唐总近日是否常感心神不宁，夜间多梦，且左肩时有隐痛？”
唐万年浑身剧震，眼中骇然之色一闪而过！他这症状已有半月，连家庭医生都查不出原因，只说是劳累所致，这年轻人竟一眼看穿？！
“林先生……您……您如何得知？”
林凡目光扫过唐万年周身，看到他命宫处缠绕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，以及左肩肩井穴附近滞涩的气场，淡淡道：“你接触过不干净的东西，阴煞侵体，阻滞气血。那尊鎏金佛像，煞气尤重，你若请回去，症状只会加重。”
唐万年倒吸一口凉气，背后瞬间渗出冷汗。他现在对林凡的话已是深信不疑。
林凡不再多言，从怀中取出那个依旧被破布包裹的赤元炉。当他掀开破布的一角，露出那暗金色、布满玄奥云雷纹的炉身时，一股淡淡的、却让人心旷神怡的药香弥漫开来。
徐谦猛地吸了吸鼻子，眼睛瞪得滚圆，死死盯着赤元炉，激动得语无伦次：“这……这是……丹炉？！真正的炼丹炉？！药香自生，灵韵内敛……天呐！老夫有生之年，竟能得见如此神物！”
唐万年虽然不懂炼丹，但看徐谦的反应，以及那闻之便觉神清气爽的药香，立刻明白，林凡手中之物，恐怕比那养龙盂还要珍贵千百倍！这年轻人，绝对是深不可测的奇人！
林凡看着唐万年，平静开口：“我有一物，可解你之困厄，亦可助你更进一步。但，需要你帮我做些事情。”
这一刻，攻守易形。不再是首富施恩，而是奇人给予机会。
唐万年毫不犹豫，躬身一礼，语气无比诚恳：“唐某……愿闻其详！但凭林先生差遣！”
聚宝斋内，鸦雀无声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江城首富，在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面前，执弟子之礼。
林凡微微点头，他知道，在江城的第一步，算是稳稳踏出了。
（第四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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