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厉真人覆灭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一样,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。原本暗流涌动的城市,表面上竟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。那些之前若隐若现的窥探目光,几乎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实力稍逊的势力彻底偃旗息鼓,而更有分量的存在,则开始以更加审慎、甚至带着畏惧的态度,重新评估那个城中村小院的分量。
小院里的日子,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的节奏。石铁的胳膊在林玄的特效灵膏和自身强悍体魄的双重作用下,恢复得奇快,没几天就能抡着没受伤的胳膊比划《撼山拳》了,嘴里嚷嚷着等好了要找块更硬的石头劈。周一鸣精神力恢复后,痛定思痛,不再追求阵法的花哨,而是开始夯实基础,反复锤炼几个最实用的核心阵法,力求稳固和瞬发。陈稳的剑意经过生死淬炼,更加内敛深沉,偶尔练剑时,剑锋划过空气的嘶鸣声都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。
林宝儿似乎也懂事了不少,练习灵力控制时更加沉得住气,甚至开始尝试用灵力沟通院子里那些被师父加持过的草药,小脸上满是神圣的使命感。唯一不变的是林玄,依旧大部分时间瘫在藤椅里,喝茶,打盹,偶尔用最气人的方式指点一下徒弟们的修行。
这天,金科长再次来访,这次他脸上少了些惶恐,多了几分忧虑。
“林先生,根据我们截获的情报和各方动向分析,‘影煞’在本市的势力确实暂时收缩了。但是,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凝重,“正如您所料,南洋那边有动静了。一个被称为‘巫蛇婆婆’的降头师,带着几名弟子,以文化交流的名义入境了。此人在南洋巫蛊界地位尊崇,手段诡谲莫测,尤其擅长各种诅咒、蛊毒和操控人心的邪术,非常难缠。”
林玄慢悠悠地给金科长倒了杯茶,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我们怀疑,她的目标也是……宝儿。”金科长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给一株兰花灌输灵力的林宝儿,“而且,这种层面的对手,行事风格与‘影煞’那种直来直去的厮杀完全不同,她们更擅长利用规则漏洞,从精神、健康甚至气运层面下手,令人防不胜防。我们有关局在这方面……应对经验相对不足。”
金科长的意思很明白,对付这种玩阴的,他们有点力不从心,希望林玄能有办法。
林玄呷了口茶,淡淡道:“蛇有蛇路,鼠有鼠道。玩诅咒蛊毒?呵呵,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。”
他放下茶杯,对正在努力“滋养”兰花的林宝儿招招手:“宝儿,过来。”
林宝儿放下小水壶,跑到林玄身边。林玄拉起她的小手,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过一个极其古老复杂的符文。符文一闪而逝,融入宝儿掌心。
“师父,这是什么呀?”林宝儿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心。
“一个小玩意儿,”林玄笑眯眯地说,“以后要是感觉到有什么凉飕飕、黏糊糊的坏东西想靠近你,它就会微微发热提醒你。记住了,感觉手心发热,就立刻大声喊师父或者师兄,知道吗?”
“知道啦!”林宝儿用力点头,觉得手心暖暖的,很安心。
金科长看得目瞪口呆,这种随手画符即能赋予预警能力的手段,闻所未闻。
林玄又对陈稳道:“老大,去把我床底下那个落满灰的小木箱拿出来。”
陈稳依言而去,很快捧来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、毫不起眼的木箱。林玄打开箱子,里面没有珠光宝气,只有几块颜色暗淡的龟甲,几根黑乎乎的鸟羽,还有一撮用红绳捆着的、干枯的草药。
“对付阴邪之物,未必需要多高的修为,关键是‘对症’。”林玄拿起那撮干枯草药,递给陈稳,“这是‘破瘴草’,晒干磨成粉,混在朱砂里,每天在院墙四周撒上薄薄一层。再去中药店买点雄黄、艾叶,回来让老三按九宫方位埋在院子四周地下三寸。”
他又拿起一块龟甲,用手指弹了弹,发出沉闷的响声:“这老龟甲镇宅不错,挂堂屋门楣上。那几根乌鸦羽毛……嗯,暂时用不上,放回去吧。”
陈稳一一记下,立刻着手去办。石铁自告奋勇去挖坑埋雄黄艾叶,周一鸣则负责研究如何均匀地撒药粉才能形成最佳防护场。
金科长看着林玄如同老农安排春耕般,用这些看似普通甚至有些“迷信”的东西布置防御,心中虽然仍有疑虑,但见识过林玄手段的他,不敢再多问,只是表示会全力配合,监控“巫蛇婆婆”一行的动向。
接下来的几天,小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和朱砂混合的奇特气味。林宝儿的手心再也没有异常发热,但她练习灵力时,似乎感觉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更加“亲切”了,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、温暖的生命场。
苏云城也听说了南洋巫师的事情,忧心忡忡地又送来一批物资,这次除了药材,还有不少品质上佳的玉石和古钱币,说是听说这些东西“辟邪”。林玄看着那堆东西,哭笑不得,只挑了几块灵气尚可的玉石留给周一鸣玩阵法,其他的都让苏云城拿了回去。
“安心做你的生意,这些旁门左道,自有我来应对。”林玄的话让苏云城心下稍安。
这天夜里,月明星稀。远在市区一家豪华酒店顶楼套房内,一个穿着色彩斑斓纱笼、脸上布满诡异刺青的老妪(巫蛇婆婆),正对着一个盛满漆黑液体的瓦罐念念有词。瓦罐中,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缓缓游动。
突然,小蛇猛地昂起头,对着小院的方向发出“嘶嘶”的警告声,身体不安地扭动。
巫蛇婆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:“好强的生机场……还有一股……古老破秽的力量?竟然轻易挡回了我的‘窥心蛊’?看来,这次的目标,不像资料里说的那么简单啊……”
她干枯的手指摩挲着瓦罐边缘,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:“有意思……越是棘手,老婆子我越有兴趣。‘星钥’……一定要弄到手!”
南洋的风,带着湿热的蛊毒气息,已经吹到了这座城市。但小院里,那看似寻常的草药朱砂、龟甲艾叶,以及深植于地脉的阵法与师徒间牢不可破的羁绊,却如同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树,悄然张开了它的防御。
(第十六集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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