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五十分,海风带着刺骨的咸腥味吹拂着破败的码头。夜色浓重,只有几盏探照灯在货轮巨大的阴影间划出惨白的光柱。“海鸥号”如同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,静静地停泊在西区第三泊位。
林凡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船员工作服,脸上也刻意抹了些污迹,蜷缩在一堆废弃的缆绳和木箱后面,如同码头上最常见的苦力。他左臂的伤口被Phantom特制的防水绷带紧紧包裹,依旧隐隐作痛,但已不影响行动。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冰冷地贴在后腰。
他仔细观察着货轮。船员们正在进行最后的离港准备,舷梯口有两人把守,船头船尾各有巡逻。戒备比普通货轮森严得多。
根据图纸,CX-117集装箱位于船体中前部,靠近轮机舱的位置,相对隐蔽。但如何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上船并找到它,是个难题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离预定的启航时间越来越近。
就在这时,机会来了。一辆运送最后一批补给物资的小型卡车开到舷梯下,司机和守卫交谈了几句,开始卸货。其中一个守卫似乎内急,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临时厕所。
就是现在!
林凡如同暗夜中的狸猫,借着卡车和货箱的阴影,悄无声息地贴近舷梯。在司机低头搬货、另一名守卫视线移开的瞬间,他身形一闪,快如鬼魅般踏上了舷梯,迅速隐没在甲板上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阴影里。
整个过程不到三秒,没有引起任何注意。
甲板上弥漫着铁锈、机油和海水的混合气味。林凡按照记忆中的图纸,在迷宫般的集装箱夹缝中快速穿行,避开偶尔走过的船员。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,与巨大的货轮相比,渺小得如同一个幽灵。
十分钟后,他找到了目标——编号CX-117的蓝色集装箱。它被几个更大的箱子半包围着,位置果然隐蔽。集装箱的门上挂着一把厚重的密码锁。
林凡拿出Phantom准备的特制开锁工具,屏住呼吸,将细小的探针插入锁孔。受过特殊训练的他,对这类机械锁结构并不陌生。耳朵贴近锁体,手指感受着内部机括细微的震动。
“咔哒。”一声轻响,锁开了。
林凡深吸一口气,缓缓拉开沉重的箱门。一股混合着霉味、灰尘和某种奇特化学药剂的味道扑面而来。集装箱内部没有灯光,一片漆黑。
他拿出微型手电,光束扫入——
里面堆放的并非想象中的武器或毒品,而是一台台包裹着防震泡沫的、看起来像是精密医疗或实验仪器的金属箱!箱体上印着模糊的英文标识和一个奇特的、类似于双螺旋DNA与骷髅头结合的警告标志!
这是什么?苏慕辰在和境外势力进行非法生物实验或武器交易?
林凡心中疑窦丛生,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,开始检查这些箱子。大部分箱子都被焊死,无法打开。但在集装箱最深处,他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、类似文件柜的金属箱,上面带着普通的密码锁。
再次动用开锁技巧,柜门应声而开。里面不是文件,而是一台处于休眠状态的笔记本电脑,以及几个移动硬盘!
就是它了!
林凡毫不犹豫地将电脑和硬盘塞进随身携带的防水背包。就在他准备撤离时,手电光束无意间扫过角落一个半开的仪器箱,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他瞳孔骤然收缩——
那是一个透明的低温储存罐,罐体标签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照片和一个编号。照片上的人,赫然是他寻找多年的母亲!虽然面容憔悴,但眉眼轮廓清晰可辨!编号下面有一行小字:“Project Phoenix, Subject 07 - Lin Yue” (凤凰计划,实验体07 - 林月)!
母亲的名字!林月!
母亲……竟然和苏慕辰的非法勾当有关?!她是……实验体?!
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林凡的大脑,让他几乎站立不稳!十几年的寻找,竟然指向这样一个恐怖而残酷的真相?!
就在这时——
“呜——!”
货轮汽笛发出巨大的轰鸣,船体微微一震,开始缓缓离港!
同时,集装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!
“快!检查CX-117!刚接到消息,可能有老鼠混上来了!”
暴露了!
林凡瞬间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!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眼中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和决绝取代!不管母亲身上发生了什么,眼前必须先活下去!
他迅速关上手电,闪身躲到一堆仪器箱后面,拔出了后腰的手枪。
箱门被猛地拉开,两道强光手电的光柱扫了进来。
“里面没人?”
“进去看看!”
两个持枪的守卫谨慎地走了进来。
就在他们深入集装箱的瞬间,林凡从阴影中暴起!如同鬼魅般贴近一人身后,手臂闪电般勒住其脖颈,同时另一只手握枪抵住另一人的后心!
“别动!”他的声音冰冷如铁。
那两个守卫显然没料到目标如此强悍和近在咫尺,顿时僵住。
“说!‘凤凰计划’是什么?林月在哪里?!”林凡厉声质问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被勒住的守卫艰难地挣扎着,另一个则吓得语无伦次:“我……我们不知道……只是奉命看守货物……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林凡眼神一冷,知道问不出更多。他毫不犹豫,用枪柄重重砸在两人后颈,将他们击晕。
必须立刻离开这艘已经启动的货轮!
他冲出集装箱,此时甲板上已经一片混乱,警报声响起,更多的守卫从船舱涌出!
前有追兵,后是茫茫大海!货轮正在加速驶向深海!
林凡看了一眼漆黑的海面,又看了一眼手中装有母亲线索的背包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。
他毫不犹豫地冲向船舷,在无数惊呼和枪声中,纵身一跃,跳入了冰冷刺骨的黑暗大海!
身后,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入他落水的地方,激起一片浪花。
货轮巨大的阴影缓缓驶过,将一切吞没。
深海之下,暗涌流动,承载着秘密与希望,也吞噬着生命与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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