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前,摊主阿芳拉着她的手,兴奋得满脸通红,掌心滚烫:“晓芸,你真是我的福星!我那笔贷款批下来了!银行那个小姑娘真有意思,她没看我流水,就问了我几个邻居,回来就跟我说——‘阿芳姐,你街坊都说你守信,比什么证明都管用,我就信你!’”
苏晓芸当时只是微笑着,指尖感受到阿芳粗糙的掌纹和激动的颤抖,没有多说什么。
就在今天下午,阿芳第一次作为社区“邻里保”评审会的成员,参与投票。
她的亲戚也申请了一笔创业贷款,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同意。
但阿芳投了否决票,理由只有一个,却让所有人哑口无言:“去年夏天防汛,社区组织轮流值夜班,全市场的人都去了,就他那天说家里有事没来。守不住一夜的堤,我不敢信他能守住一笔钱的信。”
消息传到苏晓芸耳朵里时,她正在给自己的新书《信任的杠杆》修订版做最后的校对。
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,她沉思片刻,在全书的末页,郑重地加上了一句话:“信任不是可以透支的人情,而是人人都能看得见的责任。”笔尖划过纸面,沙沙作响。
新书出版当日,她收到了第一笔稿费。
她没有片刻犹豫,将那串数字通过匿名账户,全数转给了市郊的一所聋哑学校。
转账成功的提示弹出时,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,她只是平静地合上了电脑,仿佛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而在祖国西南的群山之间,另一条山涧正冲刷着碎石,发出低沉的轰鸣。
林诗雨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,雨靴陷入湿滑的红土,每拔一次脚,都带着沉重的“噗嗤”声。
她要去考察的,是一个由当地村妇自发运营的废品回收站。
那地方与其说是回收站,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分类场。
几十个女人戴着草帽,在刺鼻的气味中沉默而高效地劳作着,塑料、纸板、金属被分类堆叠,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果皮与焚烧橡胶混合的焦味。
最让她震撼的,不是她们的辛劳,而是她们的议事方式。
每到月底分配收益时,女人们会围坐在一起,没有争吵,没有复杂表格。
她们的投票器,是几块从老旧杆秤上拆下来的秤砣。
同意一项开支,就将一块秤砣放到账本上,铁器与纸张碰撞,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声。
谁的提议获得的秤砣最多,谁就负责执行。
而那个最终赢得最多支持的负责人,会将所有秤砣都压在自己那一页的账本上。
“这叫‘压责任’。”一个满脸沧桑的女负责人对林诗雨解释道,她的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,轻轻抚过秤砣上斑驳的锈迹,“没人教我们,就是自己琢磨的。钱这东西,太轻了会飘,心也跟着飘。用这铁疙瘩压住了,才觉得踏实,才睡得着觉。”
林诗雨当场决定注资,但她带来的投资协议,却薄得只有一页纸,上面只有一条核心条款:“在任何情况下,你们都可以单方面终止合作,随时赶我走。”
女人们看着这条不像条款的条款,沉默了很久,最后默默地收下了,指尖在纸页上摩挲,像在确认某种承诺的重量。
半年后,这个项目被县里发现,当成典型,要挂牌“妇女勤劳自治示范点”。
林诗雨以为她们会欣喜若狂。
然而,女人们却集体拒绝了。
那位负责人托人带话给她,话说得朴实又坚定:“林老板,谢谢你的好意。但我们不是什么示范,我们不想当给别人看的东西。我们啊,只是想安安生生,过自己的日子。”
退休教师周敏,正站在母校的大礼堂讲台上。
台下坐满了年轻的师弟师妹,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领导。
这是学校特意为她举办的“荣休教师经验分享会”。
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讲讲自己桃李满天下的教育理念,或是分享如何提高升学率的教学技巧。
但周敏什么都没讲。
她只是打开了一个老旧的录音机,按下播放键。
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,一个年轻而坚定的男声响彻全场,那是警校毕业典礼的录音:“……在这里,我要感谢一个人。一个在我最黑暗、最充满恨意的年纪,没有对我说教,也没有试图纠正我的老师。她只是给了我一个上锁的日记本,让我把所有想杀人、想放火、希望我妈早点死的念头,全都写下来。是她……是她让我把恨意安全地排泄在了纸上,而不是发泄到这个世界上。谢谢您,周老师,谢谢那个让我把恨写下来的人。”
全场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录音机磁带缓缓转动的沙沙声。
录音播放完毕,周敏关掉机器,平静地看着台下。
前排的校长清了清嗓子,小心翼翼地问:“周老师,您……您当年知道他写了这些东西,却完全不干预,难道就一点不后悔,不害怕吗?”
周敏摇了摇头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:“我干预了。我给了他一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、可以藏起所有秘密的地方。这,就是我全部的干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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