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推开门的瞬间,鞋尖先碰到了什么。
他低头,晨雾还没散透,水泥地上那束白玫瑰像团化不开的雾。
花瓣上的露水顺着他蹲下去的动作滑下来,滴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,凉得他指尖一缩。
“谁这么早送花?”他嘀咕着,伸手去碰花茎。
最外层的花瓣已经发蔫,边缘泛着暗黄,像是被人攥了整夜。
花茎上缠着的便签纸边角卷着,字迹歪歪扭扭,他只扫了一眼,后槽牙就咬得发酸——“川川,今天记得来接我。”署名是歪歪扭扭的“雨桐”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时,他正捏着便签的手背上青筋直跳。
王医生的对话框还停在昨晚:【保持距离】。
他对着白玫瑰拍了张照发过去,输入框删删改改,最后只发了句:“这届同学真的不好带。”
屏幕亮得刺眼,老王的消息秒回:“兄弟,你是不是欠她钱?还是你前世杀了她全家?”
林川盯着手机笑了一声,可那笑没到眼睛里。
他起身时膝盖撞在门框上,疼得倒抽冷气,却像没知觉似的弯腰把花捡起来,扔进楼道的垃圾桶。
金属盖子“哐当”一声,惊飞了停在电线上的麻雀。
这一整天他都在走神。
代驾电动车的车把手上沾着客户吐的酸水,他擦了三遍才罢休;穿西装的客户骂他开得慢,他盯着后视镜里自己发怔的脸,半天没回嘴;最离谱的是接了个女客户,人家说“师傅能放点音乐吗”,他鬼使神差按了车载蓝牙,音箱里突然冒出他从前在剧团背的贯口:“玲珑塔,塔玲珑,玲珑宝塔第一层......”
女客户笑得前仰后合,他却在红灯时摸了摸后颈——那里还留着宋雨桐昨天贴创可贴时的温度。
暮色漫进楼道时,林川的电动车停在老楼楼下。
声控灯忽明忽暗,他数着台阶往上走,第三级台阶的裂缝里卡着半块泡泡糖,粘了片枯黄的梧桐叶。
走到三楼转角,他脚步突然顿住。
门口的水泥地上,躺着个粉色信封。
他的喉咙发紧,伸手去摸后腰——那里什么都没有,只有代驾证的硬壳硌着皮肤。
信封边缘翘着,露出里面画纸的边角,他蹲下去时膝盖发软,指甲掐进掌心才稳住。
拆开信封的瞬间,有股淡淡的玫瑰香飘出来。
手绘的素描纸上,他和宋雨桐的轮廓歪歪扭扭,像小学生的涂鸦。
他穿着那件洗白的牛仔外套,宋雨桐扎着双马尾,两人的手被用红笔画了个大圈,旁边写着:“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
林川的指尖在“永远”两个字上顿住。
他想起高中教室的后窗,宋雨桐总在午休时啃冷馒头,他偷偷塞包子给她,她咬着包子皮说“川川你笑起来像太阳”;想起昨晚路口她掐进掌心的指甲,凉得他脊椎发颤;想起王医生说她的病历本上写着“创伤后应激障碍,情感依赖症”。
楼道的声控灯“啪”地灭了。
黑暗里,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,他掏出来时屏幕亮得刺眼——是未接来电,显示“王医生”。
他盯着手机,又低头看信封上的字迹,突然觉得后颈发凉。
那字迹和便签上的一样歪扭,却多了几处洇开的痕迹,像是眼泪滴上去的。
“她不会......”他对着黑暗呢喃,后半句被自己咽了回去。
风从楼梯间灌进来,吹得信封哗哗响。
林川突然站起来,钥匙插进门锁时手直抖。
他转身最后看了眼地上的信封,月光透过窗户照在“永远”两个字上,红笔画的圈像团凝固的血。
手机在掌心震动,这次他接了。
“喂?”
“林川?”王医生的声音带着点焦急,“我刚看到你发的照片,宋雨桐今天......”
“老王。”林川打断他,盯着地上的粉色信封,“她是不是真的......”
他没说完,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。
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亮起,照亮了信封边缘的水痕——不是露水,是干透的泪痕。
“我现在过去找你。”王医生的声音突然严肃,“别碰任何东西,等我。”
林川挂了电话,低头盯着信封。
手绘合影里宋雨桐的眼睛被红笔描了又描,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他摸出代驾证,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没心没肺,可此刻他盯着证上的名字,突然觉得后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。
手机在茶几上震动,他没接。
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茉莉上——昨晚他还在给它浇水,现在叶子蔫了两片,像被谁掐过似的。
楼道里传来脚步声。
林川猛地转头,透过防盗门上的猫眼,只看见一团粉色的影子闪过。
他的心跳得厉害,手按在门把手上,却不敢拉开。
月光漫过窗台,照在粉色信封上。“永远在一起”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像根细针,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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