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源集团,不也在其中吗?
这才是真正的阳谋。
沈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从地上站了起来。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,但他眼里的迷茫已经一扫而空。
他知道自己明天该说什么了。
……
第二天上午,九点四十五分。
沈铭站在县委大楼一楼的接待室里。
他穿了一件半旧的白衬衫,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,外面套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,是母亲前两天刚给他买的。整个人看起来干净、精神,又带着一点基层干部特有的朴实,不会显得过于张扬,也不会让人觉得邋遢。
接待室里很安静,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在单调地走着。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茶叶和旧报纸混合的味道。
沈铭没有坐,只是站在窗边,看着院子里那棵巨大的香樟树。树影婆娑,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干部抱着文件,步履匆匆地从树下走过。
这里的一切,都透着一种庄重而压抑的气场。每个人似乎都戴着一副看不见的面具,说着言不由衷的话,做着身不由己的事。
他忽然想起了青云镇政府那个吵吵嚷嚷的小院,想起了孙镇长那口用了十几年的搪瓷缸子,想起了王德发他们送来的那袋子沾着泥土的鸡蛋。
那些东西,如此真实。
“沈主任?”
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沈铭回过头,陈默正站在门口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“陈秘书。”沈铭点点头。
“书记的会刚结束,你跟我来吧。”陈默的语气依旧平淡,转身在前面带路。
走廊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,踩上去悄无声息。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关于清河县风光的摄影作品,和一些领导视察的照片。
沈铭跟在陈默身后,保持着三步的距离。他能闻到陈默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、高级香烟的味道。
赵长东的办公室在三楼。
走廊的尽头,一扇厚重的红木门。
就在陈默伸手准备推门的时候,旁边一间办公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,正好与他们打了个照面。
是张副县长。
沈铭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张副县长的目光先是落在陈默身上,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随即,他的视线越过陈默,落在了沈铭的脸上。
那目光并不锐利,甚至可以说有些温和,但沈铭却从中读出了一丝审视和玩味。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,在打量一只闯入自己领地的、不知天高地厚的幼兽。
沈铭没有回避,平静地与他对视。
张副县长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什么也没说,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。
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,陈默才回过头,淡淡地看了沈铭一眼。他的眼神很复杂,像是在提醒,又像是在警告。
然后,他推开了那扇通往清河县权力核心的门。
“书记,沈铭同志到了。”
红木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,隔绝了走廊里的一切。
沈铭的目光,第一次落在这个位于权力金字塔尖的办公室里。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,甚至可以说有些朴素。一张宽大的办公桌,占据了房间近三分之一的面积,桌上除了一个红色的电话机和几份文件,便是一座小小的笔架。桌后是一整面墙的书柜,塞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书卷和淡淡茶香混合的味道。
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,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,低头批阅着文件。他就是赵长东,清河县的县委书记。
他没有抬头,只是用笔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“坐。”
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。
陈默为沈铭拉开椅子,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顺手带上了门。整个过程,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,以及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
沈铭坐了下来,只坐了椅子的前三分之一,腰背挺得笔直。他没有主动开口,也没有局促地四下打量,只是平静地看着桌面上那座乌木笔架。
他知道,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,或者说,考验。对方在用这种方式,观察他的心性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,像在敲打着人的神经。
终于,赵长东放下了手中的笔,抬起头。他的目光透过镜片,落在沈铭的脸上。那目光很平和,像个儒雅的学者,但沈铭却能感觉到镜片后那双眼睛的锐利,仿佛能穿透皮囊,看进人的骨子里。
“小沈,伤怎么样了?”赵长东开口,语气温和得像个邻家长辈,“这次,受委屈了。有些人,做事没底线。”
这句话,像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子。如果沈铭顺着杆子往上爬,开始诉苦,或是隐晦地指向张副县长,那他就输了。
沈铭身体微微前倾,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感激和几分后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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