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过渭河大桥时,樱井美子忽然指着窗外的塬坡,指尖在车窗上轻轻划了道弧线:“从这里看,咸阳的地势像铺展开的扇子,难怪秦始皇会选在这里建都。”她话音刚落,后座的橘川隆一立刻接话,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傲慢:“可秦陵的布局,在我们日本学者看来,更像是‘天圆地方’的简化版——比起京都御所的对称格局,少了几分精致。”
“橘川教授怕是没见过秦陵的勘探图。”副驾驶的郑克瀛忽然回头,手里翻着本泛黄的考古报告,封面上印着“秦始皇陵考古队2018年度报告”,“我来介绍下,这位是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的陆敬亭教授,秦陵考古项目的核心成员,从2009年就跟着团队在秦陵做勘探,对秦陵布局最有发言权。”
后座的陆敬亭推了推眼镜,声音带着考古学者特有的沉稳:“秦陵的布局不是‘简化’,是‘以天喻地’的极致。你们看秦陵封土,高55米,对应天上的紫微垣;封土下的地宫,以水银模拟江河湖海,墓道对应四方星宿——这种‘天人合一’的规划,比日本‘天圆地方’的格局早了近千年,而且更注重‘地脉与天象的呼应’,这才是中国古代风水的核心。”他说着拿出平板,调出秦陵地宫的三维复原图,“去年最新勘探发现,地宫东墓道的走向,正好对着骊山的主峰,西墓道对着渭河,这就是‘背山面水’的雏形,后来唐代长安城的选址,也延续了这个思路。”
车停在秦陵博物院门口时,夕阳正斜照在封土上,把黄土染成金红色。刚下车,就见个穿卡其色工装的年轻人跑过来,手里抱着个装着陶片的盒子,郑克瀛笑着介绍:“这是陆教授的学生,西北大学考古系的方晓冉,刚从秦陵陪葬坑遗址回来,带了些新出土的陶俑残片。”
方晓冉打开盒子,里面是几片带着彩绘痕迹的陶片,她指着其中一片带纹路的:“您看这个卷云纹,跟日本弥生时代的陶器纹样很像,但比它早了六百多年——去年我们在陪葬坑发现的青铜剑,表面的铬盐氧化层技术,比德国、美国发明类似技术早了两千多年。”这话让佐伯彰一的脸色沉了沉,刚要开口,方晓冉又补充:“秦陵的‘物勒工名’制度,也就是器物上刻工匠名字,后来被汉代继承,再通过遣唐使传到日本,日本奈良时期的铜镜上,还能看到类似的刻名,这就是文化传承的证据。”
往里走时,樱井美子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口,声音压得很低:“我祖母留下的笔记里,提到过秦陵的‘地脉传说’,说秦陵下面有条‘龙脉’,连着秦岭,所以秦始皇才会把陵墓选在这里。”她话音刚落,旁边的松浦奈绪忽然冷笑:“这种传说都是迷信,哪有什么‘龙脉’?不过是古人对地理的无知罢了。”
“松浦小姐这话不对。”一直没说话的周志宏教授忽然开口,他是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的退休教授,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,手里拄着根刻着秦篆的拐杖,“‘龙脉’不是迷信,是古人对山脉走向、水流分布的总结。秦陵所在的骊山,是秦岭的支脉,渭河从旁边流过,这种‘山环水抱’的地势,在风水里叫‘藏风聚气’,适合作为帝王陵墓——你们日本的仁德天皇陵,选址也是背山面水,本质上是学了中国的风水理念,只是换了个名字叫‘地灵’罢了。”
周教授领着我们走到秦陵封土前,指着远处的骊山:“民间还有个传说,说秦始皇怕死后被人盗墓,让工匠在墓里埋了‘水银海’,还设了机关;还有人说,秦陵地宫的大门上,刻着‘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’的玉玺字样。这些传说虽然没被考古证实,但能看出古人对秦陵的敬畏——而日本学者研究秦陵时,总喜欢强调‘秦文化对日本的影响’,却忘了秦文化是中国文化的根。”
橘川隆一不服气地反驳:“可你们现在还没打开秦陵地宫,怎么证明里面的布局是‘天人合一’?说不定只是后人的想象。”
“考古讲究的是证据,不是猜测。”陆敬亭教授拿出一份勘探报告,“我们通过物探技术,已经确定地宫的形状是方形,里面有明显的水银异常,而且墓道的走向和星宿方位完全吻合——这些都是实证,不是想象。你们日本的平城京,也是模仿长安城的方形布局,可长安城的布局,又源于秦咸阳城的‘棋盘式’规划,这是文化传承的链条,不能断章取义。”
苏瑶悄悄凑到我身边,小声说:“你看美子小姐,刚才周教授说秦陵传说时,她一直在看手机,好像有心事。”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樱井美子正站在远处打电话,眉头紧锁,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——显然是九菊派又在给她施压。
等樱井美子挂了电话走过来,周教授正好讲到秦陵的学术争议,手里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,带起些许黄土:“现在学术界有三个主要观点:一是秦陵的布局体现了秦始皇‘一统天下’的野心——你们看这封土堆,夯土层层叠叠,从空中看像座倒扣的斗,对应‘帝王执斗定四方’的寓意;地宫以水银模拟黄河、长江,连流向都和现实江河一致,连陪葬坑的兵马俑都按东、南、西、北四个方位排列,步兵、骑兵、车兵各司其职,这不只是‘地下军团’,更是他生前统治疆域的缩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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