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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悦酒店的顶层套房,代号“蜂巢”的城市级监控网络已经全面启动。然而,那个代号“先知”的幽灵,却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废物!”
陈助理面前的平板电脑上,跳动着他老板发来的两个字,冰冷得像墓碑。
那个戴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,此刻额头上全是冷汗,他带领的技术团队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,却连对方的一根毛都没抓到。
“陈助,对方……对方就像一个预言家,我们所有的追踪路径,他都提前设置了陷阱和误导。他不是在躲,他是在戏耍我们。”
陈助理没有理会技术负责人的辩解,他关掉平板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窗外,城市的灯火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,而那个“先知”,就是网上那只最狡猾的蜘蛛。
既然找不到蜘蛛,那就先把那些给他传递信号的苍蝇,全部拍死。
“那个叫林悦的记者,查得怎么样了?”陈助理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查清楚了。”身后,另一名下属立刻递上一份资料,“新海财经报的首席记者,业内小有名气,典型的理想主义者。家境普通,父亲有慢性肾病,需要长期透析,开销不小。她本人没什么不良嗜好,唯一的软肋,可能就是她那个病重的父亲。”
陈助理的嘴角,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。
“理想主义者?”他轻声说,“那是因为他们收到的诱惑,还不够大。去,给她准备一份无法拒绝的礼物。”
……
林悦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关掉了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档。
关于“瀚海科技”和网红直播间骗局的深度报道发出后,她一战成名,但也引火烧身。网络上的谩骂和攻击从未停止,甚至还有匿名的快递寄来过血淋淋的动物尸体。
她不怕,但她会累。
桌上的泡面已经凉透了,旁边放着一张医院催缴费用的单子。父亲下周的透析费用,还差一万多。她叹了口气,拿起手机,准备找朋友周转一下。
就在这时,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。
“喂,您好。”
“请问是林悦记者吗?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彬彬有礼,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磁性。
“我是,请问您是?”
“我姓陈,是‘远星资本’的执行董事。”
远星资本?林悦的心头一跳。这个名字她听过,是近年来在资本市场异军突起的一家投资公司,背景神秘,行事低调,但出手阔绰。
“陈董事,您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“林记者的报道,我拜读过,文笔犀利,见解深刻,实在是业界翘楚。”对方先是一通恭维,随即话锋一转,“只是我觉得,以林小姐的才华,屈居于一家小小的财经报社,实在是明珠暗投。不知道林小姐,有没有兴趣换个平台,来我们‘远星资本’,担任公关战略总监的职位?”
林悦愣住了。
这跨度,比从太平洋跳到月球还大。一个整天揭露资本黑幕的记者,去给资本家当公关总监?这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吗?
“陈董事,您可能不太了解我的工作性质,我恐怕……”
“年薪三百万,税后。”对方没有理会她的拒绝,平静地报出了一个数字。
林悦准备好的说辞,瞬间卡在了喉咙里。
三……三百万?
她辛辛苦苦一年,不吃不喝,拿到手也就二十万出头。三百万,是她这辈子都不敢想的数字。
电话那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沉默,继续加码:“除此之外,公司会为您提供一套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,以及一辆五十万级别的代步车。哦,对了,如果林小姐愿意接受我们的邀请,我们还会额外提供一笔五百万的‘安家费’,作为我们合作的诚意。”
五百万……
林悦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。五百万,父亲的病,家里的欠款,所有压在她身上的大山,都会瞬间烟消云散。她甚至可以送父亲去国外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。
“为什么……是我?”林悦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因为我们欣赏聪明人。”陈董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,“林小姐是个聪明人,知道什么该写,什么不该写。也知道,与谁为敌,与谁为友。我们相信,林小姐的笔,用来创造价值,远比用来揭露所谓的‘真相’,要有意义得多。”
这句话,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林悦混乱思绪的锁。
她明白了。
这不是招聘,这是收买。
那五百万的“安家费”,就是封口费。他们要买断的,不是她的才华,而是她的良知。
一股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血气,直冲她的脑门。
“所以,我的工作,就是帮你们掩盖那些不想让人知道的‘真相’,对吗?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“林小姐言重了。”陈董事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,“这个世界,没有绝对的黑与白,只有不同的立场。我们只是希望,林小姐能站在胜利者的立场上,看待问题。今晚八点,君悦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,我会预留好位置。希望,能和未来的同事,共进晚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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