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。
王江已经起了身,正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店里那套蒙尘的茶具。
福伯去买菜和阿彪还没起来,偌大的白事店里空空荡荡,只有他一个人。
昨夜用的“倒爬龙”之局,凶险万分,稍有不慎,便是万劫不复。
一入店就开了天眼,检查了一番。
但他脸上却无半点紧张,擦拭茶杯的动作稳定而有节奏,一如当年在手术台上,准备进行一场高难度开颅手术。
越是凶险的局,越要冷静。
这是他前世刻在骨子里的信条。
突然。
“砰!”
一声巨响,白事店那两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,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。
一个壮汉闯了进来。
来人约莫三十出头,一身的横肉,穿着件被血污浸透的白色背心,脚下的胶鞋也沾满了泥污与血点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汗臭味瞬间充斥了整个铺子。
他就是屠夫坤,涉水村里有名的屠户,靠一把杀猪刀吃饭,手上见过血,性子也暴。
阳氏花圈店到了这个点了,居然还没开门。
要是寻常时间,这个店早就开门了。
不论是白事店还是花圈店,都是靠守着店才做得到生意。
阳氏花圈店答应他的事,屠夫坤心里还是打起了小鼓。
屠夫坤环视一圈,最后把视线定在角落那口崭新的棺材上。
“我的棺材做好了没?我娘昨晚走了。”他声如洪钟,与其说是询问,不如说是催命。
王江放下手中的茶杯,杯底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轻响。
他抬起头,平静地看着对方。
“坤哥,节哀。”
顿了顿,他继续说道:“但这口棺材,你不能用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屠夫坤脸上的横肉一跳,瞪着一双牛眼:“你说什么?耍我啊?”
“你这个仆街的棺材仔,你不要以为你老豆跑了路了,就想白眛下我的钱啊。”
”棺材仔,你也不打听打听,昆爷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头。“
“就是!”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往前一步,手按在了腰间,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模样。
“我不是耍你,我是在救你。”
王江站起身,走到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旁,伸手在冰凉的棺木上轻轻一拍。
“此木名为‘养尸木’,采自极阴之地,怨气深重。用它下葬,你母亲的魂魄会被困在其中,日夜受阴煞侵蚀,不得安宁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。
“而你,作为至亲,气运相连。你家宅也会因此不得安宁,不出三月,必有大祸临头。”
屠夫坤听完,不怒反笑,笑声粗野。
“我当是什么事,原来王记换了个神棍当家!”
“老子花大价钱从外地买来的阴沉木,到你嘴里就成了养尸木?我看你是想坐地起价!”
“多一分我也不给!”
他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。
“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,老子就拆了你这破店,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!”
“坤哥你揽下事之前,那阳氏花圈店就没跟你说说!”
“没有,真的。”
“那就是对过的店不太厚道了。你说他们家今天为什么没开没啦!”
“这关我的屁事,你再乱说,小心我今天让你扑街啊,你信不信!”屠夫坤眼神不定,说着就准备动手。
王江并不慌乱。
他走到店门口,那里挂着一个鸡笼,是福伯准备今天加菜用的。
“我说是养尸木,你不信啊?”
他从里面抓出一只精神抖擞的大公鸡。
“坤哥稍安勿躁,是不是,一试便知。”
回到棺材旁,王江左手抓着鸡,右手不知从哪摸出一把薄如柳叶的小刀。
手起,刀落。
动作干净利落。
鸡冠被划开一道小口,几滴鲜红的鸡血精准地滴落在黑色的棺材盖上。
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那几滴鲜红的血液,一接触到棺木,就像滚油滴进了冷水,瞬间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不过眨眼功夫,鲜红的鸡血就彻底变成了漆黑的颜色,并冒起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黑烟,在空气中盘绕不散。
整个店铺的温度,都仿佛降了几分。
屠夫坤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他和他那两个小弟,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骇。
王江将公鸡随手放回笼子,用布擦了擦刀片,淡淡开口。
“公鸡血,乃是至阳之物,能破邪祟。”
“能让鸡血瞬间变黑碳化的,只有这世间至阴至邪的东西。”
“坤哥,现在你信了吗?”
“还信阳氏花圈店吗?”
“仆街耶!别让我再看到阳生!”屠夫坤嘴里开始咒骂,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,他想起卖他这块木头那个人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,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。
他那股嚣天之气瞬间泄了大半,语气也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那……那可怎么办?我娘她……她老人家还在家里等着入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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