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抱着我蹲在河边,用手掬起一捧水,凉丝丝的,带着点甜意。“你看,水里有小鱼。” 母亲指着水里的鱼苗,轻声说。我盯着那些小鱼,脑子里突然想起前世钓友说过的话:“春天的鱼都在浅水区,因为水温高,有草的地方才有食。” 原来这就是最基础的钓鱼知识,前世我却到三十岁才知道。
莉莉也被河里的小鱼吸引了,伸手想去抓,结果差点从王婶怀里滑下来。我赶紧用小手抓住她的衣服,虽然力气不大,却让她稳住了身子。王婶笑着说:“你看陈遇还挺会护着莉莉,以后肯定是个好哥哥。” 我心里偷偷想,不止是好哥哥,以后还要做她的好丈夫,好父亲。
父亲在旁边的菜地里挖菠菜,绿油油的菠菜带着泥土,根上还挂着小小的荠菜。“今年的菠菜长得好,够咱们吃几顿了。” 父亲把菠菜放进竹篮里,转头看见我盯着河沟发呆,笑着说,“等你再长大点,爸爸带你来这里钓鱼,好不好?”
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使劲点了点头。前世父亲走得早,从来没带我钓过鱼,这一世,我不仅能有父亲教我钓鱼,还能和莉莉一起在河边玩。我看着河里的水草,心里已经开始计划:等父亲给我做了小竹竿,我就来这里试试,先观察鱼的习性,看它们喜欢在什么地方停留,喜欢吃什么 —— 前世我总是盲目下钩,这一世,我要做个懂鱼的人。
太阳升到头顶时,我们提着满满的竹篮往回走。自行车后座上,我和莉莉并排坐着,她手里拿着父亲给她做的小竹枝,我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芦苇杆,像拿着一根小小的鱼竿。风从耳边吹过,带着麦田的清香和河水的湿气,我看着身边的莉莉,看着前面父母的背影,心里满是踏实。
回到家属院时,正好遇见隔壁的王师傅,他手里拿着个收音机,正在听评书《岳飞传》。“老陈,今天挖的荠菜不少啊,晚上过来一起包饺子?” 王师傅笑着说。父亲爽快地答应了,母亲也跟着笑:“正好我这有去年的猪油,拌馅香。”
我趴在母亲怀里,听着他们的笑声,闻着竹篮里菠菜的清香,心里暗暗想: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,有家人,有爱人,有钓鱼的期待,没有前世的遗憾和悔恨。下周一就要去幼儿园报名了,很快我就能和莉莉一起上学,一起长大,一起看着这条河沟里的小鱼变成大鱼,一起看着我手里的芦苇杆变成真正的鱼竿。
晚上,母亲在煤炉上煮着菠菜汤,父亲坐在炕边给我削小竹竿。竹屑落在地上,带着淡淡的竹香,父亲的手指很巧,把竹竿的顶端削得圆圆的,还在上面钻了个小孔,说以后可以系上绳子。我趴在旁边看着,心里已经开始想象:系上棉线,用缝衣针弯个鱼钩,再挖点蚯蚓当鱼饵,说不定能钓上一条小鱼来。
“等明天把竹竿打磨光滑了,给你系上红绳,好看。” 父亲把削好的小竹竿放在我面前,比我的胳膊还长一点,正好能抓在手里。我伸手抱住竹竿,心里暖暖的 —— 这是我这一世的第一根 “鱼竿”,虽然它还不能真正钓鱼,但它承载着父亲的爱,也承载着我对未来的期待。
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落在小竹竿上,泛着淡淡的光。我抱着竹竿躺在炕上,听着母亲和父亲小声聊着明天的事,心里暗暗对自己说:陈遇,好好长大,好好学钓鱼,好好守护身边的人。这一世,你一定能钓出自己的人生,也能守好自己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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