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月独自站在荒芜的山崖上,寒风吹动她素白的衣袂,如同她此刻飘零的心。下方是万丈深渊,正如她与梓琪之间已然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当梓琪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最终消散在风里,新月才允许自己停下脚步,扶着一棵枯树剧烈地喘息。她摊开手掌,看着掌心被自己指甲掐出的深深印痕,这肉体的痛楚奇异地缓解了心脏被撕裂的难受。
她想起喻伟民——那个她曾渴望称之为父亲的男人。他对梓琪毫不掩饰的偏爱,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一次次刺穿她试图靠近的渴望。寄生仙草被救,本是她精心设计的、企图夺取一份完整父爱的计划,最终却让她更深地困于“梓琪替代品”的阴影中。
而刘权的出现,将她彻底推入深渊。那些非人的调教和折磨,不仅摧残了她的身体,更扭曲了她对爱与恨的认知。人首狗身的羞辱,服从性训练带来的精神撕裂,让她将所有苦难的源头,错误地归结于梓琪的存在。正是这份扭曲的执念,支撑着她从地狱里爬出来,也驱使她必须离开。她害怕内心深处对梓琪残存的、不该有的眷恋,会软化自己的决心。
寒风掠过,新月下意识地裹紧了单薄的衣衫。这个细微的动作,却像一把钥匙,猛地开启了记忆的闸门。
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雪后初霁的午后,她和梓琪一起堆了人生中第一个雪人。她们用石子做眼睛,胡萝卜当鼻子,梓琪还解下自己珍爱的围巾,细心给雪人系上。“雪人啊雪人,”梓琪当时双手合十,虔诚地许愿,“请保佑我和新月的友谊天长地久,永远不变。” 那一刻,梓琪的眼眸亮如星辰,新月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白气带着甜甜的味道。这份回忆的暖意如此真实,几乎驱散了此刻周身的寒气,却也让她心中的痛楚更加尖锐。
但紧接着,更沉重、更黑暗的记忆席卷而来。是刘权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:“看看你自己,新月。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,都是拜谁所赐?如果不是梓琪,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?你难道不想让她也尝尝这痛苦的滋味吗?” 这些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在她脑海里生根发芽。而此刻,这诅咒似乎正与雪莲的毒性产生共鸣,放大着她心底最深的怨恨。
新月剧烈地喘息着,内心两个身音在激烈交战。一个声音在嘶吼:“报复!让她也体会你所承受的一切!” 这声音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被抛弃的愤怒。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在哭泣:“可是……那是梓琪啊……是曾经给过你唯一温暖的梓琪啊……”
这内心的激烈冲突让她头痛欲裂,几乎站立不稳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腥甜的血味。这痛感让她暂时清醒,也让她做出了决定。
她抬手,狠狠擦去眼角不自觉溢出的冰泪。那泪珠在她指尖迅速冻结,像一颗微小的、绝望的钻石。她看着远方梓琪所在的方向,用尽全身力气,试图挤出一个嘲讽的、冷漠的笑容,以匹配她接下来要说的决绝之语。
然而,那笑容最终扭曲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。她用沙哑的、几乎不像自己的声音低语,既像是在宣告,又像是在说服自己:
“梓琪……从此……你我……恩断……义绝……”
这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。话音未落,她再也支撑不住,单薄的身影顺着枯树缓缓滑落在冰冷的雪地上。寒风吹起她散落的长发,模糊了那张写满了痛苦、仇恨,以及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巨大悲伤的年轻面庞。一滴温热的液体,终究是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,迅速在寒风中变得冰凉。
新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,那时她被女娲娘娘施法后,新月在与梓琪灵魂分离后,仿佛被抛入了一个无声的深渊。最初的剥离感并非剧痛,而是一种彻骨的虚无,就像身体里最温暖、最明亮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挖走,只留下一个呼啸着寒风的空洞。
她常常在深夜突然惊醒,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身旁——那里曾经有另一个平稳的呼吸与她同频。然而指尖触及的只有冰冷的床褥,这一刻,刻骨的孤独感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。更让她恐惧的是那些无法控制的心灵感应:有时她会毫无缘由地心悸窒息,过后才模糊感知到,这或许是梓琪在远方正经历极大的情绪波动;有时她唇齿间会莫名泛起草药的清苦,那是梓琪受伤服药留下的味觉残影。这些不受欢迎的“同步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个残酷的事实:分离只是形式,她们的灵魂底层仍有着撕裂般的连接。
在这种痛苦的拉扯中,刘权出现了。他洞悉了新月的脆弱与对梓琪复杂的怨恨,并以此为突破口。他的“调教”远非简单的肉体折磨,而是一套旨在彻底摧毁意志、重塑人格的精密系统。新月被迫与野兽搏斗直至遍体鳞伤,以此“磨砺野性”;在长时间无法合眼的警戒状态中,她的时间感变得错乱,现实与幻觉的边界逐渐模糊。
更为残酷的是镜像训练:刘权会刻意在她面前折磨与梓琪有几分神似的少女,或强迫她观看梓琪(或替身)遭遇“苦难”的幻象。每当新月流露出本能的不忍或痛苦时,换来的便是更严厉的惩罚,同时会被灌输“看,这就是梓琪的软弱在拖累你”、“如果没有她,你本可强大”的观念。这套方法的核心,在于系统地将新月内心原有的情感连接(尤其是对梓琪的复杂情感)与极致的痛苦体验进行绑定,从而在她潜意识里种下“在乎梓琪就会导致痛苦”的锚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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