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非粗暴地抹去事件(那需要天文数字的愿力且因果反噬难以想象),而是进行极其细微的扰动与转化。
采摘菌子的孩子脚下,一块松动的石头“恰好”让他滑了一下,篮子脱手,最艳丽的那几朵毒菌滚落山涧。
其他孩子被这意外吸引,注意力转移,追逐一只突然出现的、色彩斑斓的蝴蝶跑开了。至于那几朵菌子本身蕴含的微弱怨念,被愿力轻柔地抚平、净化,化为无害的自然气息。
现实的时间线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偏转。医院里,那几个孩子身上的深紫怨毒与惨白惊惶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,迅速消融、淡化。
剧烈的抽搐平息了,青紫的唇色开始回暖,监护仪上刺耳的警报声转为平稳的滴答。病房外,家属身上那沉甸甸的墨绿偏执并未消失,但其中混杂的绝望与暴虐却被剥离了大半,转化为一种更为纯粹的、充满希望的焦灼。
我并未停留,愿力之泉持续流淌,如同无形的清风吹拂过整个医院。
将医生护士身上因高强度工作积累的浅灰疲惫剥离,转化为一种温和的坚韧;
将候诊区弥漫的焦虑与恐惧(浊黄与浅白)轻柔地安抚、驱散;
甚至将一些陈年旧疾留在墙壁、器械上的微弱负面残留(淡淡的各色业力)也一一净化。
整个医院的“气场”为之一清,虽然病痛仍在,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重与绝望感却大大减轻了。
这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刻钟。当最后一丝被转化的业力融入愿力的清泉,我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。
但心脏处的愿力之泉依旧稳定,生生不息。只是水位略有下降,证明高阶的“心力生愿力”虽已开启,但大规模应用消耗依旧巨大。
星儿当时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,她看不到业力,却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安的力量,以及医院氛围奇妙的转变。她仰着小脸看他,眼睛亮晶晶的,小声说:“哥哥,这里…好像没那么难受了。”
“嗯,”他摸了摸星儿的头,“因为有些‘脏东西’被赶跑了。”
此刻,坐在归家的高铁上,回想起医院里那无数双痛苦的眼睛,那些被高昂医药费压垮的脊梁,心中那份在化工厂事件后更加坚定的宏愿——“愿世间众生皆得解脱”——仿佛被注入了更具体、更沉重的含义。解脱,不仅仅是免于恶意的伤害,更是要挣脱病痛的枷锁。
“前方到站,重庆北站。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…” 广播里响起柔和的女声。
列车开始减速,窗外的景象从连绵的山野逐渐变为密集的城市建筑。星儿被广播声惊醒,揉了揉眼睛,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:“哥哥,到了吗?”
“到了,星儿。”他微笑着帮她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乱的头发,“我们换乘另一趟车,然后就能见到奶奶了。”
“奶奶…”星儿重复着,小脸上露出期待又有点紧张的神情。她从未见过这位他口中的慈祥老人。
下了高铁,山城特有的湿润空气和淡淡的火锅香气扑面而来。站台上人流如织,喧嚣嘈杂。
净尘高阶的感知如同一个无形的巨大水母,以他为中心悄然张开,瞬间覆盖了整个庞大的火车站区域。无数驳杂的业力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意识,又被高阶心境的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自然过滤、抚平,只留下需要关注的“强信号”。
有旅人因错过车次爆发的深红暴怒(像一小团燃烧的火焰),有票贩子身上粘稠的浊黄贪婪(如同湿滑的油脂),更多的是匆匆行人的疲惫、焦虑(浅灰与浊黄交织的薄雾)。
他小心地控制着愿力,只做最低限度的“抚平”,避免过度干预引发不必要的因果涟漪。同时,也警惕地扫描着是否有针对“神秘力量”的特殊关注目光——暂时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。
带着星儿,穿过拥挤的人流,找到前往璧山区的城际列车入口。再次踏上相对安静些的车厢,星儿好奇地扒着车窗,看着这座陌生的、建立在山峦与江河之上的巨大城市。
他则闭上眼,感受着心脏处愿力之泉汩汩流淌,滋养着疲惫的心神,也默默规划着接下来的路。
奶奶,老家,短暂的休憩。然后,是时候直面那横亘在“解脱”之路上的另一座大山了——众生之病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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