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夜的风带着几分凉意,卷着街边烧烤摊的烟火气,吹得人鼻尖发痒。
颜菲坐在露天卡座里,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,烟圈袅袅娜娜地飘向夜空。她面前的桌上,摆着两个空了的啤酒瓶,还有一碟没怎么动过的毛豆。手机屏幕亮着,她盯着江晨的名字看了半晌,终是按下了通话键。
“江晨,出来喝酒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,像是憋了许久的闷气,没等江晨回应,就又补了一句,“地址发你微信了,不来不是兄弟。”
电话那头的江晨,刚洗完澡,正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翻卷宗。闻言,他无奈地笑了笑,揉了揉眉心:“大小姐,这都十点了,你又怎么了?”
“少废话,来不来?”颜菲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娇蛮。
江晨叹了口气,认命地起身:“来,等我二十分钟。”
挂了电话,颜菲把手机扔在桌上,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啤酒,仰头灌了大半。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带着点苦涩的麦芽香,却丝毫压不住心底那股烦躁的火气。
她哥颜达,又给她安排相亲了。
对方是个什么集团的副总,比她大五岁,据说是青年才俊,家世显赫。颜达说得天花乱坠,仿佛她只要点个头,就能一步登天,成为人人羡慕的豪门太太。
可她颜菲,偏不稀罕。
有些话,颜菲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。从小到大,她的人生轨迹,都是颜达一手安排的。上什么幼儿园,读什么小学,选什么专业,甚至交什么朋友,颜达都要管。他美其名曰是为她好,可只有颜菲自己知道,那种被控制的感觉,有多窒息。
“来了。”
江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颜菲抬头,就看见男人穿着件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,手里拎着一件外套,缓步走了过来。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,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轮廓,眉眼温和,带着几分书卷气。
江晨是君安律所的实习律师,和她算是半个同事——颜达是君安的大客户,她偶尔来律所送文件,一来二去就和江晨熟了。相比于律所里其他人的精明干练,江晨的温和体贴,像一股清流,让人忍不住想靠近。
“坐。”颜菲指了指对面的座位,又给他倒了一杯啤酒。
江晨坐下,看着桌上的空酒瓶,皱了皱眉:“喝这么多?慢点喝,没人跟你抢。”
“我乐意。”颜菲撇撇嘴,又灌了一口酒,“江晨,你说我哥是不是有病?他凭什么管我的人生?我都二十四了,不是三岁小孩了!”
江晨没说话,只是安静地听着,时不时给她添点酒,或者夹一筷子毛豆到她碟子里。
颜菲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来。从颜达逼她相亲,说到颜达偷偷换掉她画室的钥匙,再说到颜达甚至想让她放弃喜欢的设计,去他的公司做前台。
“他就是想把我拴在身边,一辈子当他的小跟班!”颜菲的眼眶红了,声音带着点哽咽,“我知道他是怕我受委屈,可他有没有想过,我想要的不是锦衣玉食,不是豪门阔太的生活,我想要的是自由啊!”
“我试过反抗,”她抹了抹眼角,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跟他吵架,摔东西,甚至离家出走。可每次,他都能轻易地找到我,然后用他那套‘为你好’的理论,把我说得哑口无言。江晨,我是不是很没用?明明不甘心,却又没本事摆脱他的控制。”
江晨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心里微微叹了口气。他知道颜菲的难处,颜达对这个妹妹的掌控欲,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可他毕竟是外人,不好多说什么,只能轻声安慰:“别这么说。你哥也是关心你,只是方式不对。慢慢来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“慢慢来?”颜菲苦笑,“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,还要等到什么时候?”
江晨沉默了。有些话,他不能说。比如,颜达的控制欲,其实源于早年父母去世后,他独自抚养妹妹的压力和不安。比如,颜菲看似叛逆,其实心里,也依赖着这个唯一的哥哥。
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,外人,终究是插不上手的。
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酒一瓶接一瓶地喝。颜菲的酒量不算好,几杯啤酒下肚,就有些晕乎乎的了。到最后,她趴在桌上,脸颊通红,嘴里还在嘟囔着“我要自由”“颜达是混蛋”之类的话,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彻底没了动静。
江晨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温度正常,应该是醉晕了。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拿出手机,翻了翻通讯录,最后拨通了任家童的电话。
他和任家童是大学同学,关系不错。任家童性子爽朗,又细心,这种时候,找她帮忙最合适不过。
电话很快被接通,那头传来任家童的声音,还夹杂着郭小雨的笑声:“江晨?这么晚了,有事吗?”
“家童,能不能帮个忙?”江晨的声音带着点歉意,“颜菲喝醉了,我一个大男人,带她回家不太方便,你能不能过来一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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