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把那个半旧的帆布包搁在会议室长桌的角落,拉链拉开大约十厘米,能瞥见里面那盘黑色磁带的硬角。他没再往那边看。昨晚办公室里那阵无声的试探、那截断线、那突兀的温感,像一块刚出炉烧红的铁,烫手,灼心。现在不能碰,碰了会粘掉皮肉,得等它自己冷下来,淬出形状。
他走到会议室中央。昨天下午,他特意让人撤掉了那张象征层级的长条会议桌,换成了这张没有任何方向标识的圆形小桌。五把样式普通的黑色扶手椅均匀地围成一圈,彼此间的距离用卷尺仔细量过,分毫不差。没有主位,谁也不会比谁更靠近那个虚拟的圆心。
苏雪第一个推门进来。她手里抱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夹,外面规矩地套着深蓝色的硬质封皮。她今天少见地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炭灰色西装,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髻,只有额角几缕碎发不那么听话。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、款式简单的银质胸针。她把文件夹放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,翻开第一页,是那份反复打磨了许久的公司章程草案。她抬起头,目光投向陈默,眼神是平静的,但眼底那层淡淡的青黑和略显干涩的眼角,泄露了她昨晚大概也没怎么合眼。
“你办公室……昨晚的事,我听说了。”她开口,声音不高,带着一丝刚睡醒不久的微哑。
“都知道了?”陈默问,手里摆弄着一支投影笔。
“沈如月天刚亮就打电话给我,声音都在抖。”苏雪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纸的边缘。
“那丫头,嘴倒是快。”陈默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她是担心你。”苏雪看着他,语气肯定。
陈默扯了扯嘴角,算是一个回应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他走到侧面的投影区,将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放在扫描台上。照片是从高空俯瞰的角度,背景是灰蒙蒙的海天,主体是孤零零矗立在三号码头边缘的一栋破旧砖房,墙皮大片剥落,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,屋顶塌陷了一角,像个被遗弃的、沉默的怪物。这是夹在何婉宁上次来信里一起寄到的,照片背面只有她用钢笔写下的、力道很重的两个字:起点。
门被推开,带进一阵清冷的空气。林晚晴走了进来。她没坐她那辆招眼的轿车,自己从两条街外的停车场走过来的。一身酒红色的丝绒连衣裙,衬得肤色胜雪,脚上那双同色系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,发出清晰而富有节奏的“叩、叩”声。她没带助理,自己拎着一个镶着碎钻的手包。走到桌前,她没急着坐下,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深咖色的皮质支票簿,“啪”地一声放在桌面上,然后打开,翻到最新一页。金额栏已经用黑色墨水填好了一个令人侧目的数字,日期是今天。
“从今天起,”她环视桌边已经落座的三人,目光在苏雪脸上停留了一瞬,又扫过刚进来的沈如月,最后回到陈默身上,声音清晰有力,“我不只是坐在后排看报表的投资人了。我是股东,是合作伙伴,也是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这条船上的人。”
沈如月几乎是小跑着从后门冲进来的,怀里紧紧抱着她那台宝贝机器人“启明”,额头上系着的蓝色碎花发带松了一边,软软地搭在肩头。她气喘吁吁地把机器人放在给她预留的空椅子上,然后在它头顶某处按了一下。机器人正面的小屏幕亮了起来,闪现出一行绿色的文字:
“识别完成:苏雪(法律总顾问)、林晚晴(首席财务官)、陈默(首席执行官)——权限确认,欢迎加入‘未来科技’核心会议。”
“它能认人了!还能记住谁上次请它‘喝’过电路清洁剂!”沈如月眼睛亮晶晶的,带着点小得意。
林晚晴挑起精心描画的眉梢:“它记不记得谁给的预算最多?”
“呃……这个功能还在学习优化中!”沈如月吐了吐舌头。
会议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笑,先前那种绷着的、略显沉重的空气,似乎被冲淡了一丝。
正对着圆桌的那面墙,大型显示屏亮了起来。信号接通,何婉宁的面容出现在画面中央。她依旧坐在那架黑色钢琴前,但背景换了,身后是一扇敞开的落地窗,窗外是晨雾笼罩的港口,巨大的轮船影子在雾气中缓慢移动,如同沉默的巨兽。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,袖子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中间,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,腕上戴着一块表盘泛黄的老式机械手表。
“线路安全吗?我可以尝试接入你们的内部系统吗?”她问,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,清晰而冷静。
陈默点头,对着麦克风说:“加密信道已就位,开始吧。”
苏雪闻言,拿起手边那本厚重的《公司法精要》,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。她按下书本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凸起。书页的边缘立刻亮起一圈淡淡的、近乎白色的黄光,光线向上投射,在空中展开一段段经过精心排版的立体文字:正式的公司注册编号、法人代表信息、清晰透明的股权结构树状图……这些是她连续熬了三个通宵,查阅了无数卷宗,逐字逐句核对、推敲出来的法律基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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