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怎么可能?谢砚能知道血沁是做出来的不稀奇,但是时间和用的哪种家禽都晓得,他是能掐会算吗?掐算也不可能这么准!
姓谷的瞳孔震动,上次就听冬子说遇到个难缠的,坏了他的事不说,还把他送进去待了不少天,八哥带人去找人教训,反挨了一通。
行,武的不成,那就来文的,今天这出文戏唱得依旧不怎么样!
瞧见对方的神情,谢砚在心中大笑不止,这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吧,他是自己出卖自己。
所思所想全部被他听在耳里,就是见招拆招。
舍得用牛,还花了两年时间来做这块血沁玉,真挺费心思的,这法子是古法,先要把玉石放在火里烧,等到烧红的时候直接埋进生禽,对,就是活着的动物肚子里。
那玉石还滚烫滚烫就填充到生禽的肚子里,手段十分残忍,那得剖肚子,肠子流一地,再埋到土里一两年,开腹取玉,就有血沁,这样的伪玉拿到市面上就能让不少行家打眼。
姓谷的在震惊之中陷入了沉思,脸也跟着耷拉下去。
谢砚也不戳穿,故意叹道:“要我说这块玉做得也算精巧了,从技艺雕刻到血沁,都模仿了八成以上,可惜假的就是假的,岂能拿来充数呢。”
“但比起市面上那些不值钱的红铁锈,这块仿玉算有档次的了。”
【那是当然,我也是做旧的一把好手了,算这家伙有眼光!】
给他一点颜色就能开染坊,这样还让他爽到了?
谢砚顿时无语,又道:“我前一年还碰到一块做红锈的玉,那是找来别的生锈的物件,把上面的锈剥下来加大量的米醋溶解,再将鸡血草碾成胶汁,把玉石放进去密封埋于土中。”
谢砚提到这里双眼放亮:“据我估计呀,这至少埋了五年,等再拿出来的时候一抛光,那真是难分真假,手段比你这块还要高明。”
“就是可惜啊,再难见到那么真的仿品,现在的人急躁了,哪能等得到四五年,几个月就能挖出来去坑一个是一个,干一行,爱一行,干一个,精一个,对不对?”
言下之意,你这块血沁玉做得不错,但和人家比还是差得远喽。
被这么一对比羞辱,姓谷的脸都变得青紫交错,暗自咬牙。
【这家伙真是长了一嘴铁齿铜牙,不带这么羞辱人的!】
这人倒是不笨,知道自己是来找羞辱来了,谢砚把玉还给姓谷的,摇头道:“恕本店庙小,容不了这尊活菩萨,您另谋财路去吧。”
姓谷的眼皮子一跳,真称邪乎,今天是遇到真神了,冬子他们撞这块铁板,吃亏也算是情理之中,他也算是个知进退的人,虽然不甘心,咬牙道:“还要多谢提点。”
“哪里的话,想来谷先生也是被打了眼,误以为得了好东西。”
姓谷的不吱声,谢砚起身送客,那陈疲一直在边上瞧着没有吭声,等姓谷的走了才说道:“这人手上有不少老茧,一看就不像文玩圈的人。”
“做旧的,成天忙活手上的事,双手能好得了吗?”谢砚说道:“陈皮哥,这人可是故意来找麻烦的,新玉做成高古血沁玉,盼着我打眼呢。”
走出古董店的谷子快步离开,从古玩城西出去,一群人立马兴致勃勃地涌过来:“如何?”
“呸!邪气,真邪气!”谷子直摇头:“根本没让他中招,这家伙仅看穿了我的玉是假的,就连怎么做出来的都知道,埋了几年,用的是牛肚还是猪肚,全晓得!”
想了想,他又道:“就这么说吧,他像钻进我脑子里了一样!”
那陈冬哭丧着脸说道:“我就说吧,这人邪气,上次我调包的时候把东西藏在那家店门后面,这不就是玩了一招意想不到嘛,结果他当时就给破局了,就像早知道一样。”
“我的个乖乖,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,行了,咱们吃亏就吃亏吧,对上这种人没好。”
说话的正是上次打头要替陈冬找回场面的老大哥,挨过揍的人觉悟就是高些。
谷子埋下头,心酸道:“我已经用力学了,没用啊,咱们干这种活本来就是小打小闹,能搞一分是一分,还以为谢老一死,古玩城也就那样,果然,他的孙子还是厉害。”
“怎么,你还认识人家爷爷?”
谷子没有吱声,那陈冬看出他不想说话,说道:“要不咱们改行吧,你们没看最近出了两桩事,做赝品的、盗墓的都没有好下场,后面那个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。”
“你们说这个,刚才我瞧见了送锦旗的队伍,还和谢小老板有关系,这排面够大的。”
“所以咱们和他作对没好处,是不是?”
听见这帮人把自己说服得很好,谷子叹了口气,突然转身就走,陈冬有些埋怨刚才说话的人:“你说这么怂的话干啥,谷哥生气了。”
这人嘀咕道:“那是他精心做的东西让人识破了,心里不痛快呗,我早和他说过,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,他是做得好,但敌不过外面还有高人。”
陈冬没说话,赶紧跟上去,那老八瞪了这人一眼:“窝里横!”
那谷子上了面包车,后面的人挤进来,隔着车窗看古玩城,这个庞然大物现在是北城的地标建筑,这一天的流水得是多少?
但古玩城里就全是真东西吗?有良心的还各有各价,没良心的就以次充好,以新当旧。
像这样的商家又比他们这样的人高贵到哪去?
古董店里,谢砚打个喷嚏,和陈疲一起出去看着被高调挂在墙上的锦旗,再看这八个字还是会让谢砚脸红:“挂这里是不是太高调了?拿进去吧。”
本来就不听老人言,惹了这么多麻烦,有违祖制啊。
两伙计一听不乐意了,他俩正高兴着呢,这一会儿的功夫,古玩城的商户们都过来打听,一个个羡慕得不行,有这么露脸的机会,他俩也觉得脸上沾光,全是拜小老板所赐。
“我还没得瑟够呢。”小伙计恋恋不舍地看着这锦旗:“一定要低调做人吗?”
“高调做事,低调做人,不出错。”
谢砚坚持,两伙计只能退一步了:“小老板,再挂一个小时吧,一个小时后放进内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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