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由衷地表示佩服，这交流合作司他有印象，其实上属文物局，主要负责的就是文物对外事务，包括香江等地区，还要传播华夏文化。
最重要的职能还是流失文物调查追索，现在的手段也多，外交谈判、协商捐赠、司法诉讼、执法合作等等，还有民间力量与其合作，反正只要能追回，拼了。
谢砚的举动在方之凡意外之外，这笔赞助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，他突然有些兴奋，站起来道：“广陈行的初始资金并非来自我们，所以还需要协商。”
唰地一下，谢砚立刻明白哪里不对劲了，他也是自嘲被埋了一次脑子不如从前好使。
陈疲和方之凡可不是一个单位，出钱的可不是方之凡那边！
谢砚尴尬地摸摸头：“完蛋，死而复生后脑子好像慢一拍，您二位见谅，可帮我捂严实了，别让外面知道我犯了这么大的蠢。”
方之凡和陈疲都哈哈大笑，谢砚又道：“那这事就好说了，那一半的盈利还是交给我陈皮哥那边，我这一半盈利里，我拿三成赞助您这边。”
按理说这是借花献佛了，陈疲还急了：“那你留得也太少了，以后广陈行还要靠你经营。”
“陈皮哥，只要经营得好，就算两成也能不少，你是不信我可以干好？”
陈疲一下子哑巴了，挠头道：“行，我一个大老粗不懂这些，随你们。”
“谢小老板的心意我知道了，我这就去谈，你等我的消息。”方之凡哪能放过这么大的机会，平时那么稳重的人瞬间起身，心急火燎地告辞。
现在古玩城的群里早炸开了锅，都在@谢砚现身说法，讲讲到底怎么回事。
就连大老板都被惊动，打出个大大的问号，自己的地盘上发生这么大事，他还不知情呢。
谢砚只瞥眼手机就倒扣在桌上，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和陈疲倒茶：“咱以后还能见着吗？”
“我是归队，又不是死了。”陈疲扯出个白眼：“等这一天我可等了好几年，度日如年！”
谢砚笑笑，陈疲突然有些感伤，两人突然陷入沉默，伙计就在外面叩门了：“小老板。”
“说。”
“有人出货。”
“请进来。”
谢砚收拾了一下桌面，又多倒了杯茶，来人看到还有人在一愣，谢砚说道：“一条街上的同行，您的东西是？”
这人不过三十来岁，长得还挺斯文，架着金丝眼镜，拿出块玉：“老板，我想出手。”
一般的白玉仿品过不了两伙计的眼也到不了自己面前，谢砚接过来细看，巴掌大的白玉雕刻，做工精细，只看工艺的确过关，做的人也花了心思。
可是对光一照，谢砚眯了眯眼，不对！
他见过的玉仿品多了去了，大多是只有气泡，没有玉筋、玉花，这一块完全相反。
所以不是硝子仿玉，排除。
硝子仿玉是赝品里最常见的，真玉温润，硝子润中有贼光，就是死光。
真玉内中有玉筋、玉花，纯天然而成，而硝子内有气泡，气眼还能外露，这一个应该是以次充好，但是这工艺真强啊，谢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【呵，都说这姓谢的掌眼厉害，我看也不过如此，上次把冬子坑进去了，今天我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找回场面，好好打打这姓谢的脸。】
谢砚都想不起来冬子是何许人物，但被他坑进去的还能在自己面前蹦哒的……
哦，原来是那个小平头啊，在古玩城玩调包计的街头毛骗。
人家玩的档次不高，但有团伙，还挺仗义。
这一波接一波地来替他出气，在某种程度上也算那小子人缘好。
谢砚暗自好笑，还想打他的脸，这心思一动就暴露了。
听着这家伙对这仿品怪有信心，他凭心而论，这东西也的确做得可以，要是搁一般人那里还真有可能打眼，比如陈疲这种半道出家的。
但是，谢砚眯了眯眼，玩心大起：“客人贵姓？？”
“免贵姓谷。”
“谷先生，你这块玉……还真不错。”谢砚看着对方眼底亮起的光，继续道：“不是硝子仿的，做工也精细。”
【我就说吧，这个年纪还入古玩的坑，他不行！】
谢砚就等着他翘尾巴，紧接着就补充道：“可惜，仿得还是差点意思，拿块新玉当古玉，还美滋滋地做了血沁，可惜，多此一举！”
掌握了这人的心声，谢砚就是坏心思地在他最兴奋开心的时候给他迎头一棒！
那男人的脸瞬间绿了，谢砚轻笑：“其实扪心自问，这血沁做得真不错，玉沁血，值千金，不过没有千儿百年的哪能形成漂亮的血沁，这血沁也只是沁色中的一种。”
玉石内部是由四通八达的细小空隙构成，玉矿形成时会利用这些小孔变成散失水分通道，有这种孔才能受沁。
水位上升、地壳变迁、生物干扰、节气变换都能让玉受沁，化学作用一起，沁色不同。
像什么血沁、鸡骨白、土沁等等，沁色相当多样化。
一般来说玉的沁色越丰富，价值越高，单色沁都是食物链的底层。
至于这种血沁么，不顾得对方难看的眼神，谢砚说道：“做得真好，用的古法吧。”
【不可能，他看出是做的血沁就算了，还能知道是用的什么法子？】
“你也不是现在才冲着我来的，只是以前就开始，最近刚好成事，拿来我这里，让我打个眼？”谢砚咂舌道：“毕竟这种做血沁的方法，得花上一两年才够逼真。”
【不可能，根本不可能！他连这个都知道？我做了两年！】
咳，有了！
“我大胆一猜，你这块玉是用新玉做了两年才有这种效果？”
【他怎么可能知道，的确是两年，为了让血沁更真实点，我可是买了头牛，不是用猪！】
“我再大胆一猜，你这玉是放在牛肚子里做的，为什么不用猪呢，体型小，更好操作。”
【……】
这可是你自己在心里说的，又不是我猜的，这下直击核心，看你还怎么得瑟，还想过来压他一把，做梦去吧，今天让你夹着尾巴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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