耗子精心策划的“友情提示”,通过一个看似偶然被黑客攻破、实则为废弃状态的境外掮客信息中转站,悄无声息地泄露了出去。信息内容经过多重加密和伪装,核心意思只有一个:近期有一个活跃于内地、手法专业的金融诈骗团伙,似乎也在打听关于某香港家族旧物的消息,动机不明,建议相关方注意。
这条信息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,短时间内没有激起任何可见的涟漪。无论是调查周婉清的势力,还是李莎团伙,都仿佛没有收到任何风声,依旧按照各自的轨迹运行。
柳青青并不着急。她深知,对于隐藏在暗处的对手,耐心是唯一的利器。她继续按部就班地推进着对李莎团伙的“钓鱼”收网工作,同时严密监控着周婉清安全屋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。
李莎那边,在柳青青“无意”的帮助下,暂时稳住了赵老板这条线,但三百万的资金缺口依然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。A先生那边催得紧,虚构的“国际风投”仿佛下一秒就会改变主意。李莎和她背后的团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筹集资金的动作越发激进和大胆,甚至开始触碰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P2P资金和地下钱庄。
这些举动,无疑加速了他们自我暴露的过程。耗子那边几乎已经完整勾勒出这个团伙的组织架构、核心成员和主要资金通道。
“差不多可以准备收网了。”顾北烨在听取了柳青青的进展汇报后说道,“这个团伙的社会危害性已经足够大,再放任下去,可能会有更多无辜者受害。”
柳青青却提出了不同意见:“顾总,再给我两天时间。我觉得……‘狼’可能要有所动作了。”
她的直觉来源于对周婉清安全屋外围监控数据的分析。最近24小时,安全屋周边出现了几个新的、行为模式高度一致的“闲散人员”。他们不像之前的跟踪者那样笨拙,而是更加专业,交替出现,伪装极好,几乎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。若非耗子升级了AI识别算法,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。
这些人,似乎在重新布控,或者说,在确认周婉清的位置。
“他们很可能已经核实了我们放出的关于诈骗团伙的消息,并且判断周婉清的价值更高,决定先集中资源解决这边。”柳青青分析道,“如果我们现在动李莎,可能会打草惊蛇,让那边缩回去。”
顾北烨沉吟片刻,同意了柳青青的判断:“好,就再等两天。加强周小姐的安保等级,设置为一级戒备。同时,准备好对李莎团伙的收网方案,一旦那边有异动,或者李莎团伙有失控风险,立刻行动。”
“明白。”
就在柳青青全神贯注于两条线的交织时,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电话打了进来。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,但柳青青的加密手机识别出,这是通过多层转接的、来自瑞士的线路。
“喂?”柳青青接通电话,心中升起一丝预感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、带着一丝紧张的女声:“是……柳部长吗?我是……玛丽娜。”
玛丽娜?!那个被派去瑞士“学习”的前外围女?
柳青青心中一惊,语气却保持平静:“玛丽娜?你在瑞士怎么样?学习还顺利吗?”
“我……我很好。”玛丽娜的声音有些急促,似乎处在极大的压力下,“长话短说,我可能发现了点东西,关于……关于‘基金会’的。”
柳青青立刻坐直了身体,对办公室内的其他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开启了全程录音和定位追踪。“你说。”
“我所在的这个研修班,有一个来自列支敦士登的讲师,背景很深。我……我无意中听到他和另一个人的谈话,提到了‘普罗米修斯’,还有……‘星链云’,以及……‘清除不稳定因素’。”玛丽娜的声音带着恐惧,“他们好像……在找一个人,一个从‘基金会’叛逃的……科学家?或者技术人员?我不太确定。但听起来很危险!”
普罗米修斯!星链云!清除!
这几个关键词让柳青青的呼吸都为之一滞!玛丽娜在瑞士,竟然触碰到了“基金会”的核心线索!这远比她预想的要严重得多!
“玛丽娜,你冷静点。”柳青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靠,“你确定没被他们发现吗?你现在安全吗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我当时躲在洗手间,他们应该没看到我。但我很害怕……柳部长,我该怎么办?林先生他……”玛丽娜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听着,玛丽娜。”柳青青迅速做出决断,“立刻中断所有非必要外出,待在宿舍或者人多的地方。我会立刻向林总汇报。记住,不要再试图打探任何消息,保护自己最重要!保持这个通讯渠道畅通,我们会联系你。”
结束通话后,柳青青立刻通过最高权限线路,直接联系了林灿,将玛丽娜的发现一字不落地进行了汇报。
电话那头的林灿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,这在他来说是极其罕见的。显然,玛丽娜带来的信息,其重要性和危险性都超出了常规范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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