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，秦氏总部大楼的灯光依然刺破夜幕。
秦朗站在落地窗前，城市霓虹在他眼中化作模糊光斑。
桌上的咖啡早已冷却，杯底沉淀的一抹青铜色粉末隐约成型，如同古老的卦象。
商场如战场，只不过血是看不见的。
这场危局早已超出普通商业竞争的范畴。
「来了几个人？」秦朗头也不回地问道，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怀中祖传的铜怀表，表面刻着与父亲办公室星盘相同的月相纹路。
林睿推门而入，眼圈发红：「三个部门联合调查组，带了十七人，手续齐全。」
秦朗轻轻点头，表情平静得出奇。
他的视线落在窗玻璃的刀影上，自己的瞳孔中似有青铜色光芒闪过，这已是今天第六次，每次持续时间都在延长。
「他们要查什么？」秦朗解开领带，露出颈间一道泛紫的勒痕，与手腕古玉留下的灼痕形成诡异的十字枷锁。
「一切。资金流向、税务记录、并购文件、海外资产...」林睿苦笑，「这不是『危机』，这是『釜底抽薪』。罗天成这次是动真格的。」
秦朗望向窗外，左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不属于现世的记忆——前世企业崩溃时，他曾站在这栋大楼的楼顶，感受坠落的失重感。
那种窒息与绝望，如同此刻般真实。
他微微摇头，驱散这段记忆，右手腕上的青铜古玉手链隐约泛起微光，镌刻其上的奇异纹路似乎在蠕动，仿佛在回应他的情绪波动。
每一次激活古玉的能力，秦朗的身体便会新增一道灼痕。
今夜过后，将是第十一道。
监管大厅内，三个部门的调查人员已经接管了秦氏的核心服务器。
领队官员西装革履，眼神冰冷。
「秦总，请配合调查。根据举报，秦氏集团涉嫌严重违规。」官员公事公办地说。
秦朗看到对方西装内侧口袋露出的文件边缘，隐约有着与自己古玉相似的青铜色图腾标记。
祠堂中的祖表应声自鸣，虽相隔数十公里，秦朗的心脏却清晰感知到了这种共振。
「当然，我们秦氏一向遵纪守法。」他嘴角微微上扬，但眼底却是刺骨的寒意。
想看他跪下求饶？
罗天成怕是要失望了。
调查组迅速分成三队，开始全面接管秦氏的财务系统、交易记录和通讯网络。
秦朗看着这一切，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。
他注意到调查组打开的电脑屏幕上，数据流呈现的不是常规的数字，而是古老甲骨文般的符号，不断闪烁变换。
这异象只在他眼中出现，转瞬即逝。
电话突然响起，秦朗看了一眼，是第一银行总裁亲自打来的。
「秦总，非常抱歉...」电话那头传来为难的声音，「董事会决定，要求贵公司在24小时内清偿全部贷款。」
秦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：「王总，我们的合作已有三年，从未有过逾期。」
「这是上面的决定，我也很为难...」
挂断电话后，助理苍白着脸冲进来：「秦总，不只是第一银行，所有合作银行同时催收贷款，总额超过800亿！资金链如被斩首的蛇在财报上抽搐，连呼吸都困难。」
金融游戏的规则就是让你在最需要钱的时候，没人愿意借给你。
秦朗的右手掌心突然传来刺痛，他低头看去，古玉手链下方的皮肤上，一条细小的青铜色血纹悄然延伸。
第十一道灼痕正在成形，距离父亲警告的三十次限制，他已然走过三分之一。
「可以。」秦朗声音冰冷，「开启B计划。」
财务总监额头沁出汗珠：「B计划也不够，我们需要至少300亿的流动资金才能度过这次危机，但现在所有融资渠道都被封死了。」
秦朗拿起桌上的财务报告，用力之大导致纸张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。
一滴血珠渗出，落在报告上，恰好覆盖在最大亏损数字上。
鲜血在亏损数字上沸腾，蒸腾出青铜色雾气，竟然压垮了纸面，形成了与他古玉上相同的卦象纹路。
「这些数字只是表象」秦朗眼神凝重，「背后的真相才是我们需要的。验货。」
他望向窗外，天际微微泛白。
这一刻，秦朗想起了父亲指导他的最后一课：永远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，但古玉每用一次，将折寿三年。
父亲书房中那幅古老星盘图上的月相标记似乎正指向今日，秦氏祠堂中的怀表此刻应已自鸣三响。
「联系海外资产，准备紧急套现。同时，取出我父亲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。」
林睿脸色骤变：「但那是我们的最后防线...」
「现在已经没有防线了。」秦朗冷静地说，掌心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，血迹凝固成奇异的形状，「我们的商业堡垒正在崩塌，而我们就是风暴中摇摇欲坠的船只。执行。」
「至少我们还有救生艇。」林睿苦中作乐。
「是啊，就看这艇能不能扛住海啸了。」秦朗难得露出一丝黑色幽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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