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攥着那枚刻着“影”字的黑令牌,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客栈跑。沿途偶尔能看到巡逻的兵卒,他都借着街巷的拐角躲过去,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擂鼓——半个时辰,他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接走家人。
终于冲到客栈门口,他没敢从正门进,绕到后院,翻过低矮的围墙,正好撞见正在院子里打水的福伯。
“小公子!你没事吧?”福伯看到他满身狼狈,还沾着血迹,吓得手里的水桶都掉了。
“福伯,别声张!”沈砚一把拉住他,压低声音,“快帮我叫醒爹娘和姐姐妹妹,我们必须立刻离开青阳关!”
福伯虽满是疑惑,却也知道事态紧急,连忙跑进房间。不过片刻,沈仲山扶着苏氏,沈薇抱着还没完全清醒的沈玥,匆匆从房间里出来。
“砚儿,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苏氏脸色苍白,拉住沈砚的手,摸到他掌心的冷汗,更是心慌。
“柳承业的人认出我了,现在全城都在搜捕我们。”沈砚语速极快,“我遇到一位壮士相助,他给了我出城的令牌,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沈仲山脸色骤变,也不再多问,连忙道:“快!我们走!”
一行人悄悄从客栈后院离开,沿着僻静的小巷往城西关卡走。沈砚走在最前面,怀里揣着复合弓,手紧紧攥着那枚黑令牌——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。
城西关卡前,果然守着不少兵卒,个个神色警惕,对往来行人仔细盘查。沈砚深吸一口气,带着家人走上前。
“站住!通关文牒呢?”守关的校尉拦住他们,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个人。
沈砚没说话,从怀里掏出那枚黑令牌,递了过去。校尉接过令牌,看到上面的“影”字,脸色瞬间变了,原本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下来,仔细核对了令牌上的纹路后,连忙将令牌还给沈砚,侧身让开道路:“几位请。”
沈砚心里松了口气,连忙带着家人快步通过关卡,不敢有丝毫停留。直到走出青阳关数里,看不到关卡的影子,众人才停下脚步,靠在路边的大树下休息。
“砚儿,那令牌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沈仲山终于忍不住问,“那位壮士,你认识吗?”
沈砚摇了摇头,眉头紧锁:“我不知道他是谁,他蒙着面,只说让我们尽快离开,还引开了追兵。他的身手很好,杀李大人时,只用了一枚铁镖。”
“李大人?是柳承业的心腹李嵩?”沈仲山脸色一变——他当年在兵部时,与李嵩打过几次交道,那人阴险狡诈,是柳承业的左膀右臂。
“应该是他。”沈砚点头,“我猜,那位壮士要么是柳承业的仇家,要么……是某个暗中与柳承业作对的势力。”
苏氏抱着沈玥,担忧地说:“不管是谁,总归是救了我们。只是我们现在离开青阳关,接下来要去哪里?云州还去吗?”
沈砚沉默片刻,道:“柳承业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,云州肯定也不安全了。不如我们先往南走,找个偏僻的小镇暂时落脚,再做打算。”
众人都点头同意——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。
休息了片刻,一行人继续赶路。沈砚走在最后,回头望了眼青阳关的方向,心里满是疑惑:那黑衣人到底是谁?他为什么要救自己?那枚刻着“影”字的令牌,又代表着什么势力?
他不知道的是,此刻青阳关的一处密室内,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正对着一面铜镜,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——露出一张清丽却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庞,竟是个女子。她拿起桌上的铁镖,仔细擦拭着上面的血迹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柳承业,你的好日子,快到头了。”
而沈砚一行人,还在朝着南方的小镇走去。他们不知道,这场突如其来的救援,不仅让他们暂时脱离了危险,也悄然将他们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之中。那枚小小的黑令牌,像一颗石子,在乱世的洪流里,激起了层层涟漪。
沈砚一行人刚走出青阳关不到十里,关内已彻底乱成了一锅粥。
李嵩的尸体被抬回柳府时,柳家三义子差点掀了屋顶。李嵩是柳承业亲自派来的监军,如今死在青阳关,他们三个根本担不起这个责任。柳大公子猛地踹翻桌椅,嘶吼着下令:“搜!全城搜!挖地三尺也要把沈砚和那个刺客找出来!谁敢私藏,满门抄斩!”
兵卒们如狼似虎地冲上街头,踹开商铺的门,翻遍民宅的院,连客栈的柴房、城角的破庙都没放过。原本热闹的市集瞬间空无一人,百姓们躲在家里,听着外面的打砸声和惨叫声,吓得瑟瑟发抖。更乱的是,李嵩带来的亲兵认定是柳家三义子办事不力才让大人遇害,双方在柳府门口吵得面红耳赤,差点拔刀相向,整个青阳关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。
谁也没注意到,柳府斜对面的酒楼上,一个穿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正凭栏远眺。她卸下了蒙面的黑布,露出一张清丽却带着英气的脸庞,正是张家大小姐——张清鸢。她指尖转着一枚与沈砚手中一模一样的黑令牌,看着下方混乱的场景,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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