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安老瞿头再次醒来时,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眼前是一片洁白和刺鼻消毒水的味道。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,那里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,隐隐传来阵阵疼痛。这突如其来的疼痛,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晰,但随之而来的,莫名其妙的这些年的记忆如电影般再次放映了一遍。
1985、86、87、88…… 一个个年份如跳动的火苗,灼烧着他的神经。每一个数字背后,都快速浮现着一段段辛酸与无奈的故事。
被机械厂开除、葬父、打零工、结婚,创业失败,生子,葬母,当保安....直到2025年。
为了给读大学的儿子凑学费,60岁的他依旧从事小区保安,正在小区巡逻,听到四楼那对冤家业主又在吵架,觉得好笑,现在的年轻人啊,哪里知道婚姻家庭的.....
边想边往上看一眼,这一眼就见一个行李箱从天而降,发出呼啸声,翻着不规律的跟斗,不待老瞿头反应,就狠狠砸在脑门上。
逐渐清醒的老瞿头自己都想笑,这辈子居然没有遇到天上掉馅饼,却被不明物体砸晕了两次。
还记得1985 年那会,他还是20 郎当的精神小伙。那天在医院,莫名其妙就被二楼掉落的砖头精准地在脑门上开过瓢。好在楼层不高,加上年轻力壮,过了一段时间便恢复如初。怎么也想不到,四十年后的今天,同样的厄运还会降临。
老瞿头轻轻抚摸着脑袋,哎呦,还有些痛。逐渐清晰清醒的目光四处游离,想问问老婆子现在什么时间,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呆住了。
病房狭小逼仄,墙体上半部分泛着陈旧的白,下半部分刷着一层黯淡的绿,
空气中刺鼻的 “福尔马林味” 几乎要将他呛得咳嗽。老旧的木床吱呀作响,隔壁床铁丝弯成的输液架歪歪扭扭,就连输液管都是用压脉带改造的。
透过半掩的房门,可见外面的楼道阴暗潮湿,诉说着这个地方的陈旧与落后。
“这老婆子,是把自己送哪个黑诊所了?” 他喃喃自语,正当他满腹疑惑时,一个护士端着个治疗盘走进了病房。
护士径直从瞿子龙身边走过,没有丝毫停留。走到另一张病床边,对着床上的人说道:“4床费杰合,裤子褪下去,打针。”
说着,麻利地从治疗盘中取出一个粗壮的玻璃注射器,又用镊子从铝制小方盒里夹出针头,“咔嗒” 一声卡在注射器上,对着空气熟练地排出气泡。
床上那人迷迷糊糊,一边脱裤子,一边问道:“小李护士,今天几号了?我还有几天可以出院?”
“12月15号。”
“几号?戴着口罩听不清。”那人似乎没听清,又问了一遍。
“1985年12月15日。”护士提高音量,但语气带着几分不悦。
费杰合委屈地嘟囔着:“好好说话嘛,发什么脾……”话语戛然而止,转变成两声凄厉的尖叫。
第一声是飞针被李护士快准狠地钉在屁股蛋子上,短暂而尖锐。
紧接着又是第二声,这次声音有点长,因为李护士已经秒推完一大管针水,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。
瞿子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1985 年 12 月 15 日?这数字如同一记重锤,敲得他脑袋嗡嗡作响。难道.....拍戏?不对,这里的环境和护士的操作太逼真了,作为资深影迷,这几个人他敢确定绝对不是演员,是重生? 重生回了四十年前?
一思及此,老瞿头顾不得头上的伤势,挣扎着下床,来到窗边扶着窗台往外看。
路灯下,是那些久违了的八十年代街景。没有高楼大厦,更多的是砖瓦房,错落有致地排列着,白墙、灰瓦、雕花的窗,挂着褪色的招牌每一个细节都在展示着它的真实。
街角的面摊还亮着微黄灯光,围墙上比比皆是富有年代感的标语。
“喂,别压那个窗台,台边砖头不稳,刚才就有人靠在那,没一分钟就压掉一块砖头,呃......就是砸到你头的那块。”挨飞针的病友好心提示。
老瞿头心跳猛然加速,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——不出意外的话,他真是重生了,重生到四十年前,那个被花盆砸到头的寒夜。
他闭上眼睛,深呼吸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然后睁眼在房间里四处查看,寻找着可以证明这一点的蛛丝马迹。桌上的旧报纸,甚至自己年轻时的身体、衣服和鞋子,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。经过很长时间的反复观察和分析,老瞿头的毫毛竖立。这不是梦,他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了1985年12月15日,回到了这个父亲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夜晚。
好兴奋,好激动。
此刻,他已然不再是小区保安老瞿头,而是年富力强的瞿子龙。
“我今年二十岁,老天给我机会重生一世,这一世我瞿子龙一定要用双手创造令人瞩目的伟业,让家人过上富足无忧的日子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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