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松。
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她胸前衣襟上，那枚一直死气沉沉的“碎心琉璃”吊坠，此刻也仿佛受到了感召，内部那蛛网般的裂痕中，竟也流转起一抹微弱的、呼应般的七色光晕。
奇迹。
一个真正的，正在发生的奇迹。
顾长生清晰地感觉到，当【星辰琉璃草】的生机通过自己的手传递过去时，效果被放大了数倍。他那“无罪之人”的体质，仿佛成了一个完美的导体与增幅器，将这份纯净的生命力，精准地“翻译”成了女帝体内那份狂暴业力唯一能听懂的语言。
他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，凰曦夜体内的“原罪业力”，似乎并非是纯粹的、绝对的死寂与毁灭。
它更像是一种被扭曲、被激怒、被饿了太久的……“生”的力量。一种等待着被正确引导的、无比庞大的力量！
良久。
当【星辰琉璃草】的光芒微微黯淡，顾长生才缓缓收回了手。
凰曦夜也缓缓睁开了双眼。
那一刻，顾长生在她的眼中，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象。
那双清冷的凤眸中，没有了往日的孤高与疏离，也没有了疲惫与痛苦。有的，只是极致的、如同琉璃般纯净的……震撼。
以及，在那震撼的倒影深处，一点被小心翼翼捧出来的、几乎不敢相信的……希望。
就像在永恒的黑夜里，那道他亲手为她凿开的裂痕，此刻，终于有了一束光，真正地照了进来。
她什么都没说。
只是缓缓抬起那只已经恢复了温度、甚至带着一丝暖意的手，用微凉的指尖，轻轻地、仿佛怕惊扰一场幻梦般，触碰着顾长生的脸颊。
她的眼神，复杂到了极点。那里面有探究，有迷茫，有依赖，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s觉的、深可见骨的……恐惧。
她害怕这只是一场梦。
她看着他，看了许久，直到眼中的惊涛骇浪，都化作一泓深潭。
她终于轻声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颤抖。
“长生……”
“你究竟……是来自何方？”
她的指尖，顺着他的脸颊，轻轻滑落，最终，停留在他的心口。
“你体内……”
“为何没有这世界的罪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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