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雾翻涌,腥风刺骨。林九指尖捏着那片墨绿鳞甲,幽光在夜色里明灭不定,触手冰凉滑腻,仿佛攥着一条活蛇的脊骨。鳞片边缘焦黑卷曲,是方才五雷正法留下的灼痕,可中心那抹流转的幽绿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,绝非寻常妖物所有。
“师父,这鳞片…好邪门!”李秋生凑过来,刚被张晓光一把驱邪混合物从梦魇边缘拉回,脸色还有些发白,心有余悸地盯着鳞片,“那蛇妖叫得…叫得我心里发毛,不像发狠,倒像是…像是疼极了在哭?”
“哭?”王文才缩了缩脖子,手里八卦镜的金光都黯淡了几分,“那么大个玩意儿,哭?秋生你被吓糊涂了吧?”
张晓光没说话,默默捡起李秋生掉落的桃木剑递还给他,自己则紧握着铜钱剑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并未完全散尽的薄雾。方才蛇妖那声裹挟着无尽怨毒与痛楚的嘶嚎,同样在他心头撞了一下。
林九眉头紧锁,指腹摩挲着鳞片边缘的焦痕。五雷咒乃茅山镇山秘法,至刚至阳,专克阴邪,寻常妖物挨上一下,不死也得脱层皮,魂飞魄散者不在少数。可这蛇妖,硬抗一记雷霆,竟只是重伤遁走,甚至还能维持这笼罩全镇的迷魂瘴气不散。更古怪的是那声嘶吼,穿透力极强,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得令人心惊——滔天的愤怒之下,分明裹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悲怆与绝望。
“不是哭,是恨。”白流苏的声音清冷如冰泉,离火玉心剑赤芒流转,驱散着试图重新聚拢的灰雾,“恨意滔天,怨气深重。但这股怨气…似乎并非单纯针对我们这些‘闯入者’。”她美眸微凝,望向鳞片,“这鳞甲上的气息,古老而精纯,隐隐带着一丝…地脉灵韵?这蛇妖,恐怕在此地盘踞日久,与这柳树镇的地气已有了某种勾连。”
“勾连?”林九心头一动,抬眼望向死寂的镇子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,灯火零星,如同巨大的坟场。他想起王员外儿子印堂那团几乎凝成实质的黑气,想起那些下人同样沉沦梦魇、魂魄动荡的模样。“它用梦魇之术困锁全镇生灵神魂,却又未直接取人性命…像是在…豢养?或是…守护着什么?”
“守护?”陈友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他刚才一直凝神感应地气,此刻老花镜后的眼睛闪着精光,“九哥,流苏妹子说得对!这镇子的地气…不对劲!死气沉沉,却又在死寂深处,藏着一点极其微弱的…活气?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抽走了生机,只留下一点根须未断!”
“抽走生机?”林九眼神陡然锐利如刀,“莫非是…供养?”
这个念头一起,他立刻联想到黑风坳那吞噬一切的藤妖“地孽”。难道这柳树镇地下,也藏着什么邪物,需要这蛇妖以全镇生灵的精气神为食来供养?可那蛇妖方才流露的悲愤,又作何解释?
“师父!雾…雾好像又浓了!”李秋生突然指着前方惊呼。
果然,原本被白流苏离火剑气驱散、又被林九雷法震得稀薄许多的灰雾,此刻如同拥有生命般,从镇子各个角落、从地面的缝隙里丝丝缕缕渗出,重新汇聚、翻涌,比之前更加粘稠阴冷,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。雾气深处,那两点幽绿的蛇瞳光芒再次亮起,只是这一次,光芒黯淡了许多,却更加怨毒,死死锁定着林九手中的鳞片。
“嘶…还我…鳞…片…”沙哑冰冷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浓雾深处传来,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在吐信,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…难以掩饰的虚弱。
“它受伤很重!”白流苏低声道,“鳞片是它本体之物,蕴含本源妖力,失去一片,对它而言是极大的削弱。”
林九心中了然,这蛇妖不肯退去,甚至不惜强撑伤势也要夺回鳞片,更印证了此物不凡。他将鳞片紧紧攥在手心,惊蛰剑紫电再起,剑尖直指雾中绿芒:“妖孽!你盘踞柳树镇,以梦魇之术害人,究竟意欲何为?这鳞片又是什么东西?”
“害人?哈哈…哈哈哈…”蛇妖的声音陡然拔高,发出凄厉尖锐的惨笑,震得周围雾气剧烈翻滚,“是他们…欠我的!这柳树镇…都欠我的!你们…多管闲事…都该死!”
话音未落,浓雾猛地炸开!并非攻击,而是如同退潮般急速向镇子西北角收缩!那两点幽绿蛇瞳也随之隐没。
“它要跑!”王文才叫道。
“追!”林九当机立断,“它伤重之下必然要回老巢!那里就是迷魂瘴的源头!”他身形一晃,已循着雾气退去的方向疾掠而去。白流苏红菱一展,紧随其后。三个徒弟不敢怠慢,咬牙跟上。
雾气退去的路径清晰异常,如同一条灰黑色的巨蟒在地面蜿蜒爬行,直指镇子边缘。越靠近西北角,那股阴冷腥甜的气息就越发浓重,空气中还多了一丝潮湿的土腥味和淡淡的…硫磺味?
穿过几条寂静无人的小巷,前方豁然开朗。一片荒废的园子出现在众人眼前。园墙早已坍塌大半,园内杂草丛生,枯藤缠绕着几株半死不活的老树。而在园子最深处,坍塌的假山石堆旁,赫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!洞口约莫半人高,边缘光滑,像是被什么东西常年摩擦所致,正往外丝丝缕缕地逸散着最后一点稀薄的灰雾。一股混杂着蛇腥、土腥和淡淡硫磺味的阴风,正从洞内幽幽吹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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