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,走廊里只留下清洁车远去的轮响。林宇没再抬头看门,而是将手指轻轻搭在吉他弦上,像是在确认什么还在原位。
我深吸一口气,重新把双手放回琴键。刚才那条消息还在脑子里回荡,但我不能再让它打断节奏。
“我们再来一遍。”我说,“从头开始。”
他点头,没有多问。前奏响起,钢琴声低缓推进,吉他在第二小节轻柔切入。这一次我们都放得更开,不再追求精准对位,而是试着让声音自然流动。可到了清唱段落前的第八小节,我的气息还是抖了一下——那个休止符像一道坎,跨过去需要一点勇气。
琴声停了。
“对不起,”我说,“我又卡住了。”
林宇摘下拨片,放在谱架边缘。“不是技术问题。”他看着我,“你还在想他们说的话。”
我没否认。那些字句确实缠着我,像一根看不见的线,拉扯着每一次开口的自由。
“可我们排练这么久,不是为了让他们闭嘴。”他说,“是让那些真正听歌的人,听见点不一样的东西。”
我望着摊在琴架上的乐谱,边角已经卷起,铅笔修改的痕迹密密麻麻。这不再是当初那首《晚风》,它已经被我们一点点改成了另一个模样——属于两个人共同呼吸过的版本。
“那就别再按谱子来了。”我合上琴盖,“副歌之前那段转调,太刻意了。删掉吧。”
他愣了两秒,随即笑了。“我也正想说这个。”
我们重新设计了结构,把原本炫技的部分换成一段极简的对话式吟唱。我不再高音强推,他也不再用密集扫弦制造张力,反而留出更多空白,让情绪自己生长。
敲门声在这时响起。
林悦推门进来,身后跟着关毅。她扫了一眼桌上的修改稿,眉头微动:“你们动了主框架?”
“只是调整了情绪走向。”我说,“不想再堆技巧。”
林悦没立刻回应,走到舞台区中央站定,模拟观众视角来回走了几步。“站位也有问题。”她转身指向两侧,“你们现在几乎是背对侧台,那边的观众根本看不到互动。音乐是双向的,别只顾着彼此看见。”
关毅站在角落,双手插在裤兜里,一直没说话。直到林悦说完,他才走近几步:“能不能加个动作?哪怕很小——比如,在清唱开始前,手碰一下?”
我和林宇同时看向他。
“不是牵手,也不是拥抱。”他比划了一下,“就是指尖轻轻碰一下,像信号接通那样。然后灯光跟着亮起来。”
林悦若有所思,随即点头:“可以试试追光配合。姜美丽先被照亮,等吉他声出来,再慢慢带出林宇的位置。视觉上就像声音唤醒了人。”
技术人员很快进场调试灯光。我们在台上反复走位,测试角度和光区覆盖。第一次尝试时,我伸出手,林宇也抬起了手,但两人动作都显得生硬,像是在完成指令。
“别想着‘表演连接’。”关毅说,“你们本来就有默契,只是忘了而已。”
第二次,我闭了下眼,再睁开时不再盯着他的手,而是看着他的脸。当我的指尖碰到他指节那一瞬,他几乎同步弹出了第一个音。光也随之推进,由一点扩散成一片。
林悦在本子上记了什么,嘴角微微扬起。
我们继续连贯演练。第一遍整体流畅,但在副歌衔接处仍有微小迟滞;第二遍加强了鼓点提示,配合更稳。到第三次完整走台时,我已经能完全沉浸进去,甚至忘了旁边有人观看。
可唱到最后一段高音时,嗓子突然发紧,尾音撕裂般断开。
我立刻停下。“不行,声音撑不住了。”
林悦快步上前,拦住我自责的动作:“别急着重来。连续排练六小时,声带疲劳很正常。”
“可是明天就要上台……”
“正因为明天要上台,现在才不能硬拼。”她语气沉下来,“你怕唱不好,所以拼命压着每一口气,结果反而伤了自己。音乐不是控制,是释放。”
她让我坐下,助理送来热毛巾敷在脖颈。关毅走过来,蹲在我面前,声音不高:“你们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了。”
我看向他。
“从你们决定改编这首歌开始,就不是为了赢。”他说,“也不是为了反驳谁。你们是在分享一段经历——熬夜改谱、被人误解、坚持做一件没人看好却坚信的事。这些,才是观众真正想听的东西。”
我喉咙一热,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十分钟后再试,声音依旧有些沙,但情绪稳定了许多。这一遍我们不再追求完美音准,而是专注于每一句歌词背后的重量。当我唱到“谁在黑夜里睁着眼”,声音低哑下去,林宇的吉他没有急于填补空隙,而是等了半拍,才缓缓托住我的尾音。
清唱段落到来。
所有伴奏撤离,第八小节休止。我屏住呼吸,让声音悬在空中,轻微颤抖。林宇在一旁用泛音制造出金属震响,像风吹过屋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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