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，陆正南倒是学乖了，并没有直接把门打开，而是通过猫眼往外看了看。
这一看不要紧，陆正南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。
他赶紧把门打开，无比诧异道：“范总，您是什么时候出来的？我还以为....是我看错了呢？”
来人不是别人，正是范凯。
数月不见，范凯好像换了一个人，整个人头发发白，憔悴了不少，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很多。不过，精神看上去蛮不错的。
范凯笑了笑：“小陆，这么晚来找你，不会打扰你吧？”
陆正南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：“不会，不会，范总，请里面进。”
说完，把范凯迎了进来。
范凯坐下以后，笑眯眯地说道：“我大晚上睡不着，就开着车瞎逛，不知不觉，就逛到你小区来了。看你家里的灯还开着，就贸然上门来讨杯水喝，不会打扰你吧？”
“不会不会，欢迎欢迎”，陆正南赶紧把家里最好的铁观音拿了出来：“范总喜欢铁观音，我现在给您泡上。对了，您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啊，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啊？”
“刚出来四五天。退赃，罚款，双开，判了我五年，缓期三年。”
陆正南听完，也为范凯感到庆幸：“人没事就好。只要在这三年以内不犯罪，就不用坐牢了。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”
范凯：“恩。听说，你马上就要晋升办公室副主任了？可喜可贺啊。”
不用说，这事肯定是范凯的好友徐刚徐总告诉他的。
陆正南：“是啊，也多亏了徐总的栽培。说到这个，我还得感谢范总您呢。这徐总跟您是好朋友，他看在您的面子上，对我多方照顾。您以前在位的时候，也对我那么好。您们老哥俩的恩情，我一辈子也还不完啊。”
范凯听到陆正南这么说，心里热乎乎的。自己已经离开了集团，他还能这么说，看来这小子是懂得感恩的。
他笑呵呵地说道：“别这么说，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总了。你要是看得起我，就叫我老范吧。”
“既然您不喜欢我叫您范总，那我叫您范大哥吧！”陆正南说道：“这段时间，我一直想要找出，陷害您的幕后黑手。可是，查来查去，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。您这边，有什么怀疑的人选吗？”
范凯一开始确实不知道，到底谁这么大的手笔，搞了这么大个局来陷害自己。
可现在，范凯通过好友徐刚的关系，多少搞清楚了一些眉目。
范凯沉吟一阵，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陆正南。不是他不相信陆正南的为人，而是担心他被卷入进去。
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，陆正南赶紧说道：“得人恩果千年记！如果以后有机会，我一定要替您报仇。您如果信得过我，就不要有任何顾虑，大方地跟我说。”
范凯犹犹豫豫一阵：“倒不是不相信你，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，而受到不必要的牵连。我知道，你被国资委纪检科的人抓过去，严刑拷问了一天一夜。你已经因为我，遭了那么大的罪了，我不想你再有什么闪失。”
陆正南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，眼眶微微泛红，“您出事之后，我这心里一直憋着股劲，总想着能为您做点什么。现在您告诉我怀疑的人是谁，就算再难，我也得调查查清楚，让那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。”
范凯看着陆正南眼中的坚定，沉默了许久，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他端起桌上的茶杯，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，仿佛要用这热度给自己壮胆。
“好吧，我就把那个名字告诉你吧。我倒不是要你替我报仇出气什么的，只是要你提防小心这个人。”
随即，他说出了这个名字——毛建林。
陆正南听完，顿时就想起来这个人，省公司风控部的负责人，级别是副处级，比徐总、范总的局级要大上一级。
而且，在省公司开会的时候，这个毛建林就非常针对徐刚，处处与他为难。
没想到，他跟范凯，范总也有这么大的恩怨。
“毛建林？他为什么要陷害范大哥？”陆正南非常疑惑。
“你还记得，五年前的招商局大厦项目吗？”范凯放下茶杯，指尖在杯壁上反复摩挲，眼神沉了下去。
陆正南回忆了一下，喃喃道：“记得，这是城东的一个地标性建筑项目，项目总投资接近五十个亿。”
“对。当时我和毛建林各自带团队做方案。他仗着自己是省公司的人，又是副处级，处处给我使绊子，一会儿说我们分公司的资质不够，一会儿又挑方案里的细节毛病。”
陆正南眉头越皱越紧：“可最后，是咱们分公司把那个项目拿下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范凯点头，“咱们熬了三个通宵，把方案改得滴水不漏，最后在评审会上硬是把项目抢了过来。那时候他就放话，说我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，敢抢省公司的项目，迟早要让我好看。”
“就因为这个？”陆正南有些难以置信，“为了一个项目记恨这么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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