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沙场的面包车扬起一路沙尘，司机是个晒得黝黑的本地大叔，后视镜上挂着串海贝壳风铃。"小伙子们，住店不？我家就在前面渔村，独门独院的农家院，炕头铺着厚褥子！"他一拍方向盘，贝壳风铃叮当作响，"昨儿刚捞的螃蟹，蒸着吃倍儿鲜！"
张野探着脑袋往前看："大叔，有WiFi不？我得给炫舞号浇水！"
"有！"大叔笑得露出黄牙，"还有大炕，铺着新棉花褥子，睡八个人都宽敞！"
农家院果然藏在渔村深处，院墙上爬满丝瓜藤，门口拴着条摇尾巴的黄狗。大叔的媳妇系着花围裙迎出来，手里端着盆刚摘的西红柿："快进来坐！炕头给你们铺了厚垫子，螃蟹在锅里呢！"
苏芮蹦下车，指着院里的葡萄架惊呼："阳哥你看！跟我奶奶家似的！"她蹲下身逗狗，马尾扫过地上的南瓜叶，"大黄，叫姐姐！"
林阳看着她蹲在夕阳里的背影，花围裙大婶递来的井水冰镇西红柿还在手里发烫。赵磊拍了拍他肩膀："稳哥，看你这傻样，魂都被勾走了？"
晚饭摆在院里的石桌上，蒸螃蟹、炖杂鱼、小葱炒鸡蛋，还有一大盆玉米饼子。张野掰着螃蟹腿咋呼："卧槽！这蟹黄跟不要钱似的！大叔，再来瓶啤酒！"
陈默的女友李薇拿着手机扫码："大叔，你家螃蟹蛋白质含量得有78%吧？"大叔挠着头笑："姑娘，好吃就行，啥蛋白不蛋白的！"
苏芮往林阳碗里夹了块鱼肉："阳哥，尝尝这鱼，比长春食堂的糖醋鱼还嫩！"她手腕上的红绳手链沾了点鱼汤，在月光下闪着光。
夜色渐深，大叔媳妇抱来几床碎花棉被："四个房间，俩大炕，你们年轻人自己分吧！"她指着东厢房，"这屋炕最大，铺着厚褥子，能睡四个人。"
张野立刻举手："我跟莎莎睡东厢房！稳哥苏芮，赵磊陈曦，你们两两配对！"
"去你的！"苏芮扔了个玉米饼子过去，"谁跟你配对！"
最后，林阳和苏芮被分到西厢房，炕上摆着两个蓝花枕头，铺着半旧的厚棉褥子。苏芮脱了鞋蹦上炕，拍着褥子喊："阳哥你看！这大炕跟咱拼床似的，够宽敞！"她掀开枕头，发现下面压着张褪色的年画，"哟，还是个胖娃娃！"
林阳坐在炕沿，看着窗外的星空，突然觉得比钟点房舒服多了。海风从窗户缝钻进来，带着鱼腥味，却不刺鼻。
"阳哥，你袜子该洗了。"苏芮突然蹲在他脚边，拿起他放在炕沿的运动鞋，"一股子海腥味！"
"我自己来就行..."林阳想抢，却被苏芮躲开。
"瞧不起谁呢！"她抱着他的袜子和内裤走向院里的水龙头，"本说唱侠啥活没干过？小时候给我弟洗尿布都顺手！"
林阳跟出去时，看见苏芮蹲在水井旁，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。她把肥皂抹在袜子上，手指在泡沫里翻飞，手腕上的红绳手链不时沾到水，变得深色。
"阳哥，"她突然回头，手里举着林阳的内裤，"你这...前面咋黏黏的？"
林阳的脸"唰"地红了，想起昨天在浴室的事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"我...可能是汗..."
"汗？"苏芮挑眉，把内裤举到他面前，"滨海大佬的汗这么粘稠？"她突然笑了，把内裤扔进水里，"行了，逗你呢！估计是沙子沾上了。"
林阳看着她弯腰搓洗的样子，月光洒在她发梢，把泡沫照得像碎银。他想起在钟点房她主动吻他的样子，想起浴室里她认真的眼神，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帮他洗内裤的女孩，比任何时候都更贴近生活。
"阳哥，"苏芮拧干袜子，甩了甩手上的水，"其实...刚才我是故意逗你的。"她把洗好的衣物晾在绳上，声音低下去，"我知道你为啥忍住，跟我想的一样。"
林阳看着她的背影，海风把她的头发吹乱。"苏芮，我..."
"别说了，"她转过身，眼睛亮晶晶的，"我知道你想说啥。其实...我比你还想守住点啥。"她走到他面前，指尖还带着皂角香，"以前觉得谈恋爱就得轰轰烈烈，现在才发现，像这样洗个袜子、睡个大炕，也挺踏实。"
林阳没说话，只是伸手把她揽进怀里。她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，身上有井水的冰凉和皂角的清香。远处传来张野的咋呼声，还有陈默讨论"房间湿度对睡眠质量影响"的声音，但此刻都离得很远。
"阳哥，"苏芮在他怀里闷闷地说，"你说咱以后会不会也住这样的农家院？"
"会。"林阳抱紧她，看着晾衣绳上随风飘动的内裤和袜子，突然觉得这就是爷爷说的"过日子"——不是龙纹顶针的华丽，而是实实在在的烟火气，是有人愿意为你洗去一身风尘，是在大炕上分享一个枕头的温暖。
回到炕上时，苏芮已经把被子铺好，两个枕头靠在一起。"阳哥，"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"这炕铺着厚褥子，比咱学校宿舍的床舒服多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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