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羽恭恭谨谨接过这枚私章,私章不大,是一方方正长条私章,印章面上篆书刻的是“慎独”二字,确实是私章了。
“多谢大人,多谢李典史!”
很快,县衙里的人就行动起来,其实从昨晚上开始,县里就在准备此事,今日虽然下雨,不过命令已经下来,各人只能按照命令行事。
等到陆羽走后,王墩看向房间内的三人,手指嘟嘟嘟的敲击着桌面,随后说道:“从今日起,陆知县与廖县丞先停职,不过县衙一众事务还是需要二位负责。这样吧,从今日开始,二位就协助本官。”
这等于是二位虽然在明面上还是长吉县的一二把手,但是实际职权已经被剥夺了,现在只是协助王墩的佐贰官,而且还是没有实权的佐贰官。
“是!是!”陆衍之与廖勋二人同时称是,只是陆衍之脸上看不出表情,廖勋脸上倒是带着一丝解脱以及一丝幸灾乐祸。
“行,二位就先到仲明署衙办公吧,李典史留一下!”
房间内很快就只剩下王墩和李逸,这次王墩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逸:“本官昨日说让李典史协助本官探查长吉县这一系列案件,经过一夜,李典史可有什么想法?”
这实际上就相当于新人入职就负责一个新项目,这时候上司询问你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。这时候上司往往有自己的一个想法,他想看看这个新来的人是不是真的有东西,也想看看这人想的和自己是不是对的上。
却听李逸说道:“大人垂询,下官自是不敢贸然说有万全思路,但既然大人让下官协查此案,下官对此也有几分自己的看法。”
“其一,先避开‘翻案之嫌疑’。不管是刘家一案还是御史一案,有一件事是确定的,那就是上面已经将此案断下,至少在案卷上,这两起案子不管是从证据上,还是断结之上,都很完整。此时若直接质疑案件判罚有误,恐怕涉嫌质疑上官裁决之嫌,而且容易打草惊蛇。”
“以下官愚见,可先调阅县衙留存的就按卷宗,当年的勘验笔录、物证,以及当年调查此案的本县之人是否还在县里。下官现在对于当年的案件并不了解,在不违逆上官的基础上,下官以为,还是在程序上先找一找漏洞,然后以程序疏漏或者不合规为由,重启此案。”
“其二,从旁证入手。当年涉案的人证、物证不知道还在不在,但是可以查访间接关联者,比如当年负责传递案卷的衙役、保管物证的库吏,亦或者知晓当年县尊等人处理此事之时的行动等。从侧面接近这两个案子,以避开案卷中的‘既定事实’。”
“其三,此案涉及本县县尊与县丞,下官权限有限,唯有将疑点做事、禀明大人,有大人定夺。”
王墩微微一笑,用手指了指李逸,“你啊你啊,怎么也和怀远一样。不过,你既然已经有了思路,那么本官打算放手让你去调查。不必担忧本官会不支持,也不需要事事禀报,本官只需要知道当年的真相。另外,本官给你介绍一个人,他将代表本官调查此案。怀远,进来吧!”
不一会儿,外面进来一个中年文士,正是王怀远。
“这是本官的幕僚,今日起,你二人好好查办此事。本官只给尔等最多七天时间,如果七天还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,本官不好向府尊交代。”
李逸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中年文士,随后向着王墩一礼,“谨遵大人之令!”
前往县衙架阁库的路并不远,但气氛却有些微妙。,李逸与王怀远二人各自撑着一把雨伞,春雨顺着伞面连接成串滴落到地上。他们身后,府衙和县衙的文书和差役跟着二人。
李逸看向一旁的中年文士,这位王同知的幕僚约莫四十上下年纪,面容清瘦,下巴上留着山羊胡须,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,眼神平静中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淡然,步法不急不缓,显得极有涵养,却也让人看不透深浅。
“王先生,”李逸率先靠口,打破了沉默,语气显得颇为客气,“此次复查旧案,千头万绪,时隔多年,难度不小,幸得大人重视,派先生前来鼎力相助,李某心下稍安!”
王怀远微微一笑,笑容温和却带着距离感:“李大人客气了,王大人对长吉县之事甚是关切,尤其此次还涉及到朝廷御史身亡旧案,更是马虎不得。鄙人前来,一是为了协助李大仁理清案牍,二是代表府衙,以示对此案复查之公正的重视。”
“李大人但有所需,在下以及府衙之人定当尽力配合!”
说话滴水不漏,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腔调。
李逸点了点头,故作随意地继续试探:“大人心系地方,实乃我等楷模。只是,长吉县情况复杂,盘根错节,此番调查,或许地方乡绅富户也有可能参与其中。先生以及大人远道而来,想必大人另有深意,还望先生能够提点一二,也好让李某心里有底,行事方能有的放矢。”
他目光看似看着前方道路,眼角的余光却密切关注着王怀远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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