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坚硬,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,我能清晰地摸到一个方形物体的轮廓——棱角分明,边缘锐利得几乎割破指腹。
那不是手术服自带的任何结构,而是某种被强行缝进去的东西,针脚穿过织物时留下的微小凸起,像一串沉默的摩斯密码,在皮肤下隐隐作痛。
我心脏狂跳,撕裂布料的冲动战胜了所有的恐惧。
刺啦一声,纤维断裂的声音在磷光编织的牢笼里显得格外刺耳,那声音像是从耳道深处炸开,带着静电般的震颤,久久不散。
布料撕开的瞬间,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混着陈年棉线的霉味钻入鼻腔。
手术服的内衬被我扯开一个口子,一个被细密针脚包裹的暗格暴露在我眼前。
针脚的样式我再熟悉不过,那是母亲的手法——每一针都压得极紧,收尾处打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死结,缜密、坚韧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指尖抚过那几行针脚,仿佛触到了她当年伏案缝制时的呼吸,沉重而克制。
暗格里躺着一枚芯片,并非市面上任何一种型号。
它通体漆黑,表面没有接口,却布满了螺旋状的凹痕,仿佛某种古老生物的化石,在幽绿磷光下泛着油润的冷光。
当我用拇指轻轻摩挲那道最深的凹槽时,一股熟悉的刺痛感瞬间从指尖窜上神经,像有细小的电流在骨缝间游走,直抵脊椎。
这感觉……和沈墨心口那道疤痕给我的感觉同源。
不,不仅仅是同源,它像是那道疤痕的阴模,是声音的反面,是一段被逆向编码的声纹——低频、扭曲,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,在颅腔内嗡鸣。
一个被尘封的记忆片段猛地撞入我的脑海,是母亲在一次实验后疲惫的低语,当时我只当是梦话:“……闭环需要三重烙印的……”三重烙印?
那声音仿佛就贴着我的耳廓响起,带着药水挥发后的苦涩气息。
来不及细想,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驱使着我。
我举起那截在爆炸中幸存的晶体手臂残骸,它的断口锋利如刀,边缘折射出细碎的虹彩。
在磷光牢笼的诡异照耀下,手臂残骸散发着与芯片同源的微光,像是被唤醒的活物,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震颤。
我没有丝毫犹豫,将残骸的尖端对准了芯片表面最深的那道螺旋凹痕,猛地插了下去。
没有想象中的物理碰撞声,手臂残骸像是找到了归宿的钥匙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芯片,只留下一丝极轻微的“嗡”鸣,像是某种频率终于校准。
下一秒,整个磷光牢笼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原本只是无意识流动的光点,此刻像是被赋予了指令的军队,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精度重新排列组合。
光线在我眼前编织、跳跃、勾勒,发出细微的“噼啪”声,如同静电在空气中爆裂。
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立体矩阵。
那些交错的磷火线条,那些明灭不定的光点,它们构成的每一个角度、每一条弧线,都和我父亲笔记中那个未解的温度公式完全镜像。
不,是彻底的反向镜像,仿佛是公式在镜子里的倒影,一个存在于负空间的答案。
矩阵的核心投射出一束光,光线在我和沈墨之间的空地上形成了一幅动态的全息影像。
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,死死地盯着那片影像。
那是铺天盖地的墙灰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飞舞、聚合,重新贴附到一面虚无的墙壁上。
我能听见粉尘在空气中摩擦的沙沙声,像是无数微小的虫足在爬行。
我知道那个场景,沈墨曾无数次在噩梦中向我描述过——他十二岁那年,家破人亡的现场。
“温度……温度不对。”沈墨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里的环境熵正在以3℃的温差进行重组……这是……这是你母亲手术室的恒定温差!”
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。
我母亲的手术室,他童年的废墟,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时空,竟然通过一个精确到小数点的物理参数连接在了一起。
“真正的终止码在……”沈墨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,他猛地伸手,不是去触碰影像,而是狠狠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衬衫。
纽扣崩飞,撞击在磷光墙壁上发出清脆的“叮”声,露出了他心口那道狰狞的疤痕。
在磷火矩阵的光芒下,那道疤痕不再是死物,它内部的磷火纹路仿佛活了过来,与矩阵的光线产生共鸣,流淌着与我手中芯片完全一致的逆向声波——那是一种低频的、几乎不可闻的震动,却让我的牙根发酸。
更让我惊骇的是,这道流淌的疤痕纹路,与矩阵中一个模糊的、从未显现过的第三个烙印轮廓,在此刻,形成了一个完美无瑕的闭环。
三重烙印,原来第三个,一直就在这个矩阵里,在整个事件的核心里。
“必须打破它!”我嘶吼着,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从腰间的器械袋里摸出了一把手术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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