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你更想自己是那个第三者，还是原配呢？”
“什么？”夏瑾言被顾云归的话问的一愣。“这是我自己能选的吗？”
顾云归看着她的眼睛，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时间仿佛静止一般，二人沉默了两秒。
夏瑾言率先打破这种氛围，拿起旁边的抱枕扔向顾云归，气呼呼地说:“顾云归你个渣男，去死吧你！”
“你看你，又急。”顾云归伸手接住飞过来的抱枕。
“混蛋！”
“你骂我吧，只要你心里好受就行。”
“你...你个...”
更脏的话到嘴边，夏瑾言却说不出口，明明昨天晚上面前的男人还细心照顾自己，抱着自己去楼下诊所吊水。
自己依偎在他怀里睡觉，结果今天就发现...其实不止有自己一个女人有这样的待遇。
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全身，夏瑾言感到双腿发软，不得不坐在沙发上才没有跌坐在地上。
她的视线变得模糊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。
平时她喜欢在客厅边看电视边补妆，沙发前的桌子上一直摆着一个小镜子。
夏瑾言抬头，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，嘴唇失去了血色，微微颤抖着。
她的眼睛睁得很大，黑眼珠周围泛着一圈红，像是被砂纸摩擦过。
鼻尖也红了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下撇着，整张脸扭曲成一副即将崩溃的表情。
“不能哭...”她咬住下唇，力道大得几乎要咬出血来，“至少...不能在这里...”
但眼泪根本不听使唤。
它们蓄积在眼眶里，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变形。
夏瑾言用力眨眼，试图把泪水逼回去，却只让它们更加汹涌。
一颗滚烫的泪珠终于挣脱束缚，顺着脸颊滑落，在下巴处悬停了一秒，然后无声地砸在她手上。
顾云归伸手想碰她，却在半空中停住了。
“瑾言...我...”
“别碰我！”
夏瑾言猛地后退一步，声音突然拔高，几乎成了尖叫。
随即她像是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，嘴唇颤抖着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
夏瑾言转身冲进卫生间，重重关上门，终于放任自己滑坐在地上，把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痛哭起来。
镜子里的女人蜷缩成一团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，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。
看到夏瑾言这个样子，顾云归懊恼地打了自己一巴掌，赶紧追过去。
门外，顾云归在敲门，在哄她，声音隔着门板变得模糊不清。
夏瑾言一个字也不想听。她抬起头，看见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，下眼睑因为哭泣而微微发亮，嘴角向下撇着，整张脸写满了心碎。
本想伸手触碰镜面，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。
“傻瓜...”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说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“你早该发现的...”
“他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儿，怎么可能只陪一个比他大八岁的女人呢？”
“你再漂亮有什么用呢?身材好又有什么呢?”
“你们两个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。”
夏瑾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仿佛是在释怀，也是在叹息......
“唉，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...”门外，顾云归蹲在地上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被抓包啊...
量变引起质变，可是也得有量啊，这次没经验...
夏瑾言在卫生间冰凉的地砖上不知坐了多久。
膝盖已经发麻，眼泪也流干了，只剩下脸颊上紧绷的泪痕和胸腔里那种被掏空般的钝痛。
门外，顾云归的敲门声渐渐弱了下去，最后变成一阵沉默。
夏瑾言知道他还等在门外——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，就像之前二人一起睡觉的几个夜晚，她能凭直觉感知到他翻身时床垫的轻微震动。
“多可笑，”她对着空气轻声说，“连这种默契都成了讽刺。”
她撑着洗手台站起来，双腿因为久坐而微微发颤。
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，头发凌乱，嘴角还带着一丝自嘲的弧度。
夏瑾言拧开水龙头，用冷水拍打脸颊，看着水流冲淡脸上的泪痕，就像冲走她之前的天真。
“不能再哭了，”她告诉自己，“至少不能在他面前。”
夏瑾言深吸一口气，从架子上取下毛巾，仔细擦干脸上的水珠。
然后从包里拿出粉饼，轻轻按压在发红的眼周。手指平稳得不像话，仿佛刚才那个崩溃的女人是另一个人。
最后，她抿了抿嘴唇，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冷漠的表情——嘴角平直，眼神空洞，眉毛既不挑起也不皱起。
这是她从未对顾云归展现过的一面，一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墙，只对别人有过，却从未在门外的人面前树立。
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格外清晰。
夏瑾言最后一次深呼吸，然后拉开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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