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,是用那种激光……把绝境长城,像切蛋糕一样劈开?”
米风做了个切蛋糕的手势,多克点点头。
“好……吧……”
米风又陷入了沉默,多克则自顾自地开始飞快地心算,速度越来越快:
“理论上……可行?不,等等,能量……这需要的能量会是天文数字。混凝土的熔点接近一千五百度,你要用高能激光进行持续、稳定的切割,实际作用温度恐怕得翻倍还不止……该死的……”
他猛地停下,像是被自己的计算惊到了,抬头盯着米:
“米风,你们那架在龙城上空炸掉的飞机……它打出来的东西,是不是就是这玩意儿的……阉割版?你们秦国人……到底他妈的掌握了什么技术?有这种能力,你们还跟我们打什么坦克对冲、步兵绞肉?这已经是下一个时代的战争了!”
“什么下一个时代的战争?”
“那种武器!杀伤力是恐怖的!”
“但是射程很短啊……而且是一次性的。”
“不不不,你没看出来这种攻击的战略威慑,不对……如果技术真的成熟了,那架飞机就不会自爆。你们只是……勉强抓住了尾巴,代价巨大。”
他低声说,摇了摇头,“可怕。真他妈可怕,马上就是下一个时代的战争了,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,不对,大反抗战争不就是下一个时代的战争吗?”
多克自己和自己左右脑互搏,米风没有立刻回应。
他任由多克消化这个信息,自己则重新陷入沉思。
多克说得没错,这种计划可行性很高,虽然想都不用想,这种高能激光肯定是耗能恐怖,但它的破坏力……是真实不虚的。
“听起来是挺扯淡。”
多克打破沉默,语气却转了方向,“但你想,米风。现在的情况是:我们在外面,老鼠在里面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沉:“常规的打法,是派更多、更精锐的兄弟进去,和他们的老鼠在黑暗里互相撕咬,看谁先死光。但这堵墙……”
他抬起手,指了指窗外那愈发清晰的、横亘天地的灰色轮廓。
“它不只是墙。它是你们的脸面,是北境千百年来的人心所向,是‘不可破’的神话本身。把最悍勇的血肉无止境地填进这座钢铁迷宫,听着一批又一批的好手消失在那些黑洞洞的管道里,却连敌人到底在哪儿都摸不清——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?仗打完,就算赢了,这道‘不可破’的墙,在所有人心里,是不是也已经千疮百孔了?”
米风的手指停止了在战术面板边缘无意识的敲击。
多克的潜台词,他听得懂,而且更深。
绝境长城的精神意义,有时甚至大于它的军事价值。
在这里打成一场漫长、血腥、胜负难料且每分每秒都在消耗“长城信念”的室内清剿战,从政治和士气角度而言,可能比被敌人从外面堂堂正正攻破一段城墙,造成的内伤更重,更难以愈合。
“切开它,直接把他们的窝捅穿,无非是墙上多一道疤,一道醒目的、可能被议论几十年的疤。但或许……能保住更多的血,和某些更重要的、看不见的东西。”
“那道‘疤’,”米风终于开口,声音有些干涩,“也可能变成决堤的口子。长城不可破,这个信念,从里面不行,从外面……更不行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多克打断他,“但已经破了!李长远说得很清楚,艾达人没费太大劲就拿下了西段节点!这座‘屹立四十年不倒的叹息之墙’,从里面被蛀开了!它‘不可破’的神话,在敌人钻进去的那一刻,就已经没了!我们现在要考虑的,不是如何维护一个已经破碎的幻象,而是怎么用最小的代价,把钻进墙里的蛀虫挖出来,再把墙补上!”
他深吸一口气,看着米风:
“所以我说这是个笨办法,甚至是个疯办法。但战争有时候,不就是在一堆烂选项里,挑一个看起来稍微不那么烂的?你们秦人老祖宗不也说,‘两害相权取其轻’?”
米风闭上了眼睛。
他不是在犹豫。他是在疯狂地压榨自己的脑力,在脑海中构建模型,进行推演。
切开……那种激光需要预热多久?
需要从长城能源网络里抽取多少功率?
西段那几个备用聚变堆撑不撑得住?
会不会导致其他防御系统宕机?
操作那套精密而娇贵的系统需要多少人?
拓跋烈能调来多少合格的技术军官?
切开那个口子之后呢?
在切口处那片可能并不算开阔、还遍布高温熔渣和扭曲结构的地带,打一场近距离遭遇歼灭战……他的胜算有多大?
伤亡会有多少?
墙体的结构能不能扛住这次“手术”?
百分之零点七的崩塌概率,要赌吗?
几秒钟后,米风睁开了眼睛。
决定已经在他心中形成轮廓。
他伸手,指尖悬在了通讯按键上方。
但就在按下前的毫秒,他的动作凝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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