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动作精准如手术刀。
利用精准的颈动脉按压技术，他们悄无声息地致使其昏迷，轻松解决了在公寓门口值守的两个心不在焉、正靠墙打盹的甘比诺家族守卫，并未取其性命。
两人顺利潜入公寓客厅。
室内一片漆黑，只有主卧室的门缝下透出微弱的手电筒光晕，并传来隐约的谈话声。
他们屏息靠近，听到“公牛山姆”那熟悉的、带着醉意却又充满焦虑和愤怒的声音在低吼：
“…钱呢？！说好的钱呢？！FBI那帮穿西装的混蛋根本靠不住！朱利安尼那个家伙，他也只想让我当炮灰，去指证约翰！用完就会把我扔进监狱等死！”
紧接着，一个带着明显日本口音、但异常冷静的英语男声响起，语速平缓：
“山姆先生，请保持耐心。我们想要的很简单，只是‘黑岩大厦’那一晚的真相。到底是谁下的清除命令？具体又是谁动的手？
我代表中村健一郎总裁的家人而来，我们需要一个交代...你的信息，值这个价钱。”
随后是纸张被拿起或展示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，似乎对方正在展示支票或一叠现金。
山姆的声音更加暴怒，几乎是在咆哮：“别他妈再叫我山姆先生！山姆只是我混街头的绰号！我的真名是萨尔瓦多·格拉瓦诺！听着，你们日本人...”
...
然而，就在这栋公寓的正面，对面楼房的一个房间里，另一双眼睛正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，用高倍望远镜紧紧盯着山姆公寓的窗户。
这里是鲁道夫·朱利安尼检察长绕过FBI纽约办公室负责人本杰明·克劳福德，直接派遣的一支完全独立的、只对他个人负责的秘密调查小组的监视点。
他们的任务是对“公牛山姆”进行秘密监视（由于甘比诺家族近期防守严密，他们一直找不到安装窃听器的机会），希望能找到关于失踪探员“长矛”下落的线索，或者寻找直接接触、策反山姆的机会。
一名戴着纽约扬基队棒球帽的探员放下望远镜，低声对同伴说：“那个亚洲人在里面待了快20分钟了。山姆的情绪看起来非常激动，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，比划着手势。”
另一个穿着牛仔夹克的探员接话，猜测道：“会不会是甘比诺家族内部等不及了，派来清理门户的？教父是不是觉得山姆知道的太多，又失去了控制？”
小组的负责人，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探员，眉头紧锁，摇了摇头：“不像。看那个亚洲人的举止，太规矩、太克制，不像街头混的杀手。
我更担心是索尼方面的人。中村死了，他们在美国的业务损失惨重，肯定想不惜一切代价弄清楚真相，或者...干脆灭掉山姆这个最关键的知情人。”
考虑到索尼的背景和中村案的复杂性，不能排除日本极道势力也在暗中活动的可能性。
他们可能同样想灭口“山姆”，因为山姆深度参与了针对LINK的勒索计划，知道太多与索尼/中村相关的核心内情；
或者，他们想抓住“山姆”，作为与甘比诺家族或其他美国本土势力进行谈判或施压的筹码。
就在这时，街区灯光骤然熄灭，陷入一片黑暗。
“怎么回事？停电了？”棒球帽探员下意识地看向窗外。
牛仔夹克探员也感到诧异：“这个时间点，这片区域很少停电...”
老练的负责人立刻掏出手机，想要向上级朱利安尼汇报这个突发情况，按下通话键贴到耳边，但听筒里没有任何拨号音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细微的电流嘶声。
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腰间的寻呼机，屏幕一片空白。
他立刻冲向房间角落的通讯设备，那是直接连接回总部、独立于民用电话线的警用频道。
抓起听筒，里面传来的同样是嘈杂的干扰声。
“不对劲！连加密频道都被干扰了？这不是普通的停电！”他心头猛地一沉，意识到遇到了装备精良的对手。
他当机立断，压低声音但语气急促地命令道：“不能再等了！准备行动！目标是山姆的公寓！优先确保山姆的人身安全，必要时...可以击毙那个身份不明的亚洲访客！”
...
公寓内，卧室门外的阴影中。
安东听着门内清晰的对话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日本代表的出现和他追问“黑岩血夜”真相的意图，意味着索尼或其背后势力的调查已经非常接近核心，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某些关键线索。
必须在今晚彻底掐断这条线。
任何犹豫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，尤其是在家人即将赴美、新生活曙光在望的这个节骨眼上，绝不能节外生枝。
他立刻对身旁的马克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——食指并拢划过喉咙，然后伸出两根手指。
意思是：“计划变更，清除目标增加为两人。”
马克眼神一凛，瞬间领会，无声地点了点头。
他们如同两道蓄势待发的阴影，一前一后贴在山姆公寓卧室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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