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栋顶部，究极穹垒内。
天色渐晚，夜幕缓缓铺开，窗户上的玻璃处，逐渐凝固起一层冰霜。
张宇浩端坐在书桌前，一只手托着下巴，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转动着签字笔，神色凝重地盯着桌上的纸张。
今天是开学首日，仅安排了半天课程，算是试营业，故而并未举行排名考核。
但就算有这层原因在，怨念值的收益也不该如此匮乏才对。
这种反常现象，让张宇浩颇为担忧。
由于今日的收支出现了明显变化，向来随性的张宇浩破天荒地将系统消息提醒记录在纸上，认真对起账来。
本子国学员的名字皆是日文，与老学员们区分明显。
这样一来，两派人马的具体状况，便是非常清晰地呈现在纸上。
“难搞啊……”
张宇浩看着纸上的数据，烦闷地抓了抓头发，努力思考破局手段。
最大的问题，就是来自于本子国那边，贡献简直少的可怜！
“不愧是常年‘找爹’的国家，我原本还猜测他们或许只是表面顺从，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真心认‘爹’啊。”
这群本子人也许是天生就具备奴性天赋，容忍度高的出奇。
他们被强迫看了半天毫无意义的视频，居然都没怎么生气，甚至还能全程保持军姿，平时分扣得比老学员还少……
简直是天生牛马圣体！
张宇浩不得不服气。
然而，本子人带来的影响却不止于此。
更糟糕的，还在后边！
那些老学员们，出货率居然也开始大幅度下降了！
真没想到，出现班贼后所带来的影响，居然是如此巨大的！
如今学校内的情形，恰似在工厂上班一样。
倘若你的老板或领导跟你说：好好努力，积极向上，拼命干活，我都是为了你好……
听了这些话，你大概率会不屑一顾！
说白了，就是画大饼，谁爱吃谁去吃！
但偏偏此时，厂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工贼，嘴里还说着同样的话……
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！
他每天也不跟你怎么交流，就是当着你的面库库猛干活，领导一来，他就殷勤上去嘘寒问暖、端茶倒水……
试问这种情况下，谁不焦虑？
你还坐的住吗？
自然而然就卷起来了。
以前觉得不能接受的工作内容，如今也能勉强接受了，底线随之不断降低……
那么，问题来了。
各位扪心自问一下，发生这种情况后，你是更恨老板？还是更恨工贼呢？
答案不用多说——自然是更恨工贼！
毕竟没有这些内卷人士，大家根本不用如此辛苦嘛。
于是，矛盾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，便完成了转移！
员工们把对老板的仇恨，成功转移到了公贼身上，未来的内斗内卷现象，将会变得越来越频繁。
同样道理。
如今的学院内，那些老学员对院长的仇恨，就这样也渐渐转移到了本子人身上。
这便是导致怨念值收益急速下滑的罪魁祸首！
面对这种情况，张宇浩知道自己必须得出手了。
如果不尽快干预此现状，以后的亏损只会越来越严重！
“那群本子人的想法很简单，就是铁了心的想洗白自己。”
张宇浩十分清楚目前的情况。
那群本子人一心想抱紧大腿，目前处于绝对忠心状态，倒也有一定的利用价值。
然而，不论他们表现的如何忠诚，张宇浩也绝对不会将这伙人收归麾下！
毕竟，人都会是变的……
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以后的态度。
特别是本子国这种天生反骨的家伙！绝对不能考虑重用！
“看来，我必须得想个法子，改变当前的局面……”
……
学院，寝室内。
原本就不大的空间，如今更是拥挤不堪。
说是寝室，实际上就是两个被打通的房间，里面堆满了床铺。
近百人如沙丁鱼般密密麻麻地挤在里面。
地上杂乱地堆放着各种杂物，破旧包浆的鞋袜东一只西一只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。
墙壁上，各种缝隙都被棉花和胶布堵得严严实实，水渍和霉斑在天花板上交错，搞的空气格外浑浊。
房间的空地上，各种破旧的被子胡乱地堆在一起，上面满是污渍和破洞，弥漫着汗臭味、脚臭味以及各种不知名的异味。
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，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这便是学员们的生活环境了。
放学后，学员们会疲惫地挤在一起，靠着彼此身体取暖。
他们盖着脏兮兮的毯子，蜷缩着身体，背靠着背，脸贴着脸（偶尔也会贴着不知道谁的臭脚），艰难躺下。
“啊……终于能睡觉了。”
“好累……”
“困死了。”
“呕！谁的脚，好臭！”
“我也闻到了，西八老马！”
“再西八我就把你嘴撕烂！”
“不好意思，被洗脑了。”
“忘不了就刻尼玛碑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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