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塔的残骸在暮色中燃烧，钢铁骨架扭曲如巨兽的骸骨，全息投影的蓝光在硝烟中浮动，将废墟映照成一座虚幻的殿堂。叶骁龙站在断裂的观景台上，黑色大衣被数据流的风掀起，他的机械义眼微微闪烁，扫过下方聚集的权力者们——军方将领、财阀寡头、政坛宿老，所有人的神经接口都闪烁着微光，像一群被数据驯服的野兽。
“欢迎来到新世界的第一天。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却通过量子通讯直接传入每个人的听觉皮层，无人能装作没听见。
全息投影在他身后展开，一张巨大的全球量子服务器分布图悬浮于半空，红色节点如血管般蔓延，覆盖东京、上海、华盛顿、柏林……而最深处，一个未被标记的蓝点在瑞士雪山深处若隐若现。
“柯夜的意外身亡，意味着最后的阻碍已经消失。”叶骁龙嘴角微扬，但眼神冰冷如刀锋。人群里传来几声低沉的议论，有人交换眼神，有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植入式终端。
——柯夜真的死了吗？
军方代表松本健一向前一步，他的义体手臂上还残留着前夜战斗的焦痕。“叶先生，我们支持你的新秩序，但意识上传技术必须由军方优先掌控。”
叶骁龙没有直接回答，只是轻轻抬手，全息图景骤然变化——量子服务器节点之间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丝线，如同神经突触般交织成网。
“这不是技术分配的问题，而是生存的问题。”他微笑，“人类意识一旦数字化，就不再受肉体束缚，但同样……也不再受法律束缚。”
就在此时，林奕的视线穿过人群，锁定在一位欧洲议员的太阳穴上——那枚神经接口的纹路，和楚明远实验室里的型号完全一致。
——楚明远的人，已经混进来了。
松本健一的声音像一把出鞘的军刀，切割着会场短暂的寂静。
“军方必须掌握意识上传的核心协议。”他的义眼闪烁着战术分析数据，语气不容置疑。“如果这项技术落入敌对势力手中，后果不堪设想。我们提议设立‘量子防御壁垒’，所有上传意识必须经过军方加密审查。”
财阀代表——三菱重工的千叶绫子冷笑一声，指尖在虚空中轻点，调出一份全息财报。“松本将军，战争思维该淘汰了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资本的精算感，“意识上传不该锁在军方的保险箱里，而应该成为商品——‘数字永生’订阅服务，按年收费。想想看，全球富豪愿意为延续意识支付多少？”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，“我们可以设立‘意识银行’，让用户自由选择数字躯壳，甚至定制虚拟世界……”
叶骁龙没有打断，只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方的交锋。他的机械义眼深处，数据流如暗潮涌动。
突然，会场角落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。
一个从未发言的男人缓缓站起身——他穿着普通的深灰西装，没有植入体，没有神经接口，却让所有人的量子通讯设备在同一秒产生了0.3秒的延迟。
“你们争论的，不过是一具即将腐朽的框架。”他的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，“白后协议……已经迭代到你们无法理解的层面了。”
千叶绫子的全息财报突然扭曲，跳出一行血红色的乱码：
警告：数据污染
叶骁龙的义眼骤然收缩——那串乱码，和三天前白后失控时的代码波动完全一致。
阿尔卑斯山脉的暴雪吞没了所有声音。林奕伏在雪坡上，身上的光学迷衣正以每秒300次的频率调整折射率，使他的轮廓完全溶解在风雪中。但真正的威胁不是人眼——而是楚明远实验室外围的量子雷达阵列。
体温屏蔽完成，但量子扫描会在随机频率上穿透伪装。耳机里传来远程支援的黑客声音，你只有17秒的扫描间隙，错过就得变冰雕了。
林奕的视网膜投影上跳动着倒计时。16秒时，远处的雷达站突然转向——有人手动覆盖了扫描程序。
有人帮你开了后门。黑客的声音带着惊疑，但这权限级别……至少得是楚明远本人。
实验室入口是一面嵌在冰川中的纯黑金属墙，直到林奕距它三米时，墙体突然「翻转」成一条向下的通道——不是机械运动，而是空间本身的拓扑变形。
克莱因瓶结构。林奕的量子扫描仪显示，这栋建筑在四维拓扑模型里是一个没有内外之分的曲面。当他跨过门槛的瞬间，背后的雪山景象突然出现在正前方，仿佛自己刚从一个莫比乌斯环的扭转处穿过。
通道尽头，楚明远正在调试一台由无数悬浮六面体组成的机器，2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：柯夜的光学迷衣，配我的量子密钥——你们倒是会资源整合。
林奕刚掏出银色芯片，突然发现表面浮现出枝状生长的黑色纹路。它从一小时前开始自我加密。楚明远扔给他一个磁约束容器，白后的底层代码在抗拒被读取。
当芯片被放入解析仪时，全息屏上爆发的不是数据流，而是一盘国际象棋的残局——白皇后正被三个黑骑士包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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