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环视了一圈。
他的国家安全顾问，他的国防部长，他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……这些平日里掌控着全球最强大军事力量的男人们，此刻脸上的表情，如出一辙。
苍白，茫然，还有一种被彻底碾碎了骄傲之后的，深不见底的无力感。
地球的势力平衡，早就被打破了。
不，是被彻底砸碎了。
连渣都不剩的那种。
“华国那边……有什么新的动向吗？”罗斯的声音很低沉，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。
“没有，先生。”幕僚长摇了摇头，“他们从战斗到现在，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情况。”
幕僚长停顿了一下，补充道：“华国的发言人，只是象征性地向联合国通报了一下情况。然后……他就去视察月球基地的农业区了。”
农业区。
这个词，像一根针，刺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。
这已经不是蔑视了。
这是彻底的，无视。
华国直接就无视其他国家，在月球上开始种菜了？
可他们能怎么办？抗议吗？可抗议有用吗？
华国这是一种强大到，已经懒得再看你一眼的超然。
“媒体呢？”罗斯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。
“已经失控了。”安全顾问的脸色很难看，“驴党控制的那些电视台和报纸，正在疯狂炒作‘华国威胁论’的新版本。他们说华国已经变成了宇宙级的恶棍，随时可能会进攻我们。他们在煽动民众的恐慌，试图把民众对国内经济问题、对财阀的不满，全部转移出去。”
“这群混蛋！”国防部长低声咒骂了一句。
罗斯没有说话。
他知道，这是必然的。
华国的强大，像一剂最猛烈的催化剂，让美国内部本就深刻的裂痕，彻底暴露，并且在加速撕裂。
那些控制着国家经济命脉的财阀，那些隐藏在驴党背后的九头蛇余孽，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国家的尊严，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财富和权力。
而现在，他们嗅到了乱世的味道。
“象党这边呢？我们的声音呢？”罗斯看向自己的幕僚长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在尽力反击。”幕僚长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，“我们认为，这正是一个凝聚人心的机会。我们必须告诉民众，美国不会屈服，我们还有力量，我们还有意志。”
“力量？”罗斯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我们拿什么去跟一个能把神明当电池的国家谈力量？”
办公室里，再次陷入死寂。
是啊，拿什么？
航母战斗群吗？还是那些躺在发射井里的核弹？
在那种能够扭曲规则，在月球上神明的扎起来真，这些人类引以为傲的“大杀器”，显得像个可悲的笑话。
罗斯的目光，再次落回桌面的报告上。
他的手指，缓缓地，抚过报告的边缘。
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，想起了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日子。
他想起自己为了“超级士兵”计划，付出了半生的心血。
他一直坚信，压倒性的力量，是维护国家尊严的唯一途径。
可现在，他毕生的信念，正在崩塌。
不。
不能塌。
罗斯的眼神，重新变得锐利起来。
他缓缓站起身，双手撑在桌面上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像一头准备扑击的猛兽。
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他一字一句地说道，声音不大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“华国是强大，但美国，还没死！”
“我们必须向世界，向我们自己的人民，也向华国……展示我们的决心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决定。
“我要举行一场阅兵。”
“一场……美国历史上，史无前例的，最盛大的阅兵。”
“把我们所有的家底，都给我亮出来！从B-2轰炸机，到最新一代的无人机蜂群！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，美利坚的雄鹰，翅膀还没有断！”
这个决定，像一颗炸弹，在办公室里炸开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在这种时候，举行阅兵？
这是在……自欺欺人吗？
“总统先生，这……”国防部长想说什么，却被罗斯抬手打断了。
“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。”罗斯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，“但我们别无选择，民众需要信心，军队需要士气。我们不能像一群被吓破了胆的鹌鹑一样，躲在洞里瑟瑟发抖！”
“安保和组织协调工作，必须做到万无一失。”罗斯的视线，转向了电话机，“这件事，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他拿起电话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，才被接起。
“是我，史蒂夫。”罗斯的语气，缓和了一些。
电话那头，传来罗杰斯有些疲惫的声音。
“总统先生。”
“我需要你回来，立刻。”罗斯直接下达了命令，“我需要你，全权负责一场即将举行的阅兵式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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