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，抓马的、混乱的、撕心裂肺的场面没有发生。
相反，罗曼蒂克的场景先实现了。
黄子爵在公司的年会上，当着全体员工的面对胡之菲下跪求婚了。
现场正好有摄影师，拍摄了许多宛如偶像剧桥段一般的照片。画面中的胡之菲和黄子爵像一对金童玉女。他们简直太登对！
当胡之菲在咖啡馆里激动地和我诉说着当时的场景时，我简直不可思议。胡之菲也是，她至今都没有缓过神来。
她捧着脸颊，对着天花板摇头：“我想过有那么一天，但这一天真的来了，我还是觉得不真实。花花公子黄子爵居然向我求婚？！”
“是啊。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你。”我微笑着祝福她，“恭喜你啊，菲菲。”
胡之菲突然像是触电似的抱住我，她的眼泪立刻喷了出来：“你说得对。我成功了。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。葭葭，我现在真的特别特别激动，觉得自己简直超幸福的！”
在幸福的拥抱和热泪之后，亢奋逐渐消退，平静下来之后，切切实实的现实问题才会像海水落潮后的礁石一样，露出千疮百孔的真容。
“不过，我得先和美术老师做个了断。”胡之菲先挑起了这个话题。
“对，你决不能让黄子爵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。”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。
“可万一，他在和我结婚之后，还继续婚前的风流呢？他选择我，会不会只是因为我不过问他的私生活？”胡之菲又突然这么问。她其实还心存有侥幸。
“这不可能。婚姻不是儿戏。”我有些激动地拽着她的手腕，“菲菲，你仔细想一想，他求婚的时候是如何对你说的。”
“他半跪着，从口袋里掏出丝绒盒子，亮出戒指……说，让我和他共度余生。”胡之菲的眉头有些揪紧了，“就像是电影演得那样。”
我推了推她：“你得好好回忆一下。不要这么大而化之。他可是在公司的年会上对你求婚。所有的公司职员都是你们幸福的见证者。如果不是经过慎重考虑，他不会做出这样高调的举动。所以，他是认真的，他准备好了走入婚姻的城堡，自愿地囚禁起你和他的下半生。至少在他开口求婚的这一刻，是这样！他如果在此时还在沾花惹草，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？别的我不敢确定，但体面是所有有钱人都在乎的事情。”
胡之菲的脸上微微浮现出愧疚来，她轻声道：“我知道。所以，我也早就已经准备好要嫁给他了。我没有想过结婚以后要对他不忠。”
“不，你还没有准备好。”我有些尖刻地指出她的心口不一，“你期待和黄子爵长相厮守，但你并不清楚结婚不等于恋爱，不然你就不会还和美术老师保持联系。”
“说来说去，你还是在怪我。”胡之菲委屈的道。
“不。我没有要怪你。我只是希望你幸福。但幸福不是贪婪，你不能什么都想要。”我深吸了一口气，道，“菲菲，如果你觉得你不方便开口，我可以替你去和他说。你写一封信，交给我，把话在信里都讲清楚，由我来交给他。你看这样好不好？”
胡之菲眼巴巴看了看我，说：“这样好吗？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被耍了？”
“你总是要和他做个了断的。你又何必在意你与他分开的那一刹那间，他心里的真实想法？再说，他总不至于对我大发脾气。我们还一起帮他开过画展。”
胡之菲的表情很是纠结。
“虽然谈不上认真谈过感情，但也不能说是没把他当回事。这世间的感情很复杂，你至少对他很讲义气。”我极力劝说，“菲菲，你要想明白，其实你不欠他的。”
此时，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滑过。之前，她对林飞宇都可以这样绝情，何以此时此刻，感到犹豫了呢？
“不。还是我自己同他说吧。”胡之菲沉了一口气，道，“我不能次次都让你来当挡箭牌。他也不是林飞宇，他不会对我胡搅蛮缠的。”
我的脑海中滑过美术老师的身影，他若有似无的笑，还有眉眼间淡淡的忧郁。那样的男人的确不是林飞宇一般的巨婴，他有艺术家的清高，是不会过问一个要离开自己的女人，下一站要去哪里的。
“好吧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……
晚上，我、申总，李莉、李总一起聚餐。
当晚是平安夜。
旧的一年又要过去了，新的一年是2027年了。
明年是我的虚的三十岁了。
时间过得可真快。
前几天，我就收到黄子文发来的电子贺卡，说今年的圣诞节将在美国度过，他的家人都会去美国一起过节。
我在邮件里说，那你听说了，黄子爵向胡之菲求婚的消息了吗？
“我听说了。”他打来视频电话，微笑着说，“没想到他们真的在一起。我好像重新认识了黄子爵一样。”
我笑了笑，说：“黄子爵快三十五了，搞不好是倦鸟归巢，想要安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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