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破峡谷的雾气时，吴凡天已在深渊边站了两个时辰。
他腰间的玄铁剑微微震颤，与胸前发烫的玉佩形成某种微妙共鸣，这是慕容佳人用千年寒玉雕刻的并蒂莲，自昨夜起便没消停过。
"师父，吃点东西。"钱少端着粗陶碗凑过来，后背的伤被草药敷得严严实实，说话时额头还渗着冷汗。
这小子昨夜非要守夜，结果被狼王之王叼着后领扔回了帐篷。
此刻他眼里却闪着光，盯着深渊对面若隐若现的光斑，"您说那光会不会是。。。。。。"
"先填肚子。"吴凡天接过碗，骨汤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。
他瞥见符文大师正蹲在十步外的石柱旁，枯枝在地上画着歪扭的符号；灵犀仙子抱琴坐在岩石上，指尖轻拨琴弦，却再没发出断弦的闷响；神秘老者背着手站在最边缘，白须被山风掀起，目光像两把刀扎进深渊里。
"老吴，来看看这个！"符文大师突然喊了一嗓子，枯枝重重戳在一块半埋土里的石柱上。
那石柱少说有百年风化，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，却在裂痕间露出些暗金色纹路，像蛇，像云，又像某种失传的文字。
吴凡天走近时，钱少已经凑过去摸了摸，指尖刚碰到纹路，石柱突然发出嗡鸣。
符文大师的瞳孔猛地收缩："别动！
这是。。。。。。封灵纹！
我在古籍里见过，上古修士用来锁灵脉、镇凶物的！"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，黄纸在风中猎猎作响，"你们看，这些纹路的走向和深渊雾气的流动方向完全吻合！"
钱少挠了挠头："那和过桥有啥关系？"
"傻小子，"符文大师用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圈，"深渊之所以跨不过去，不是因为宽，是因为这雾气里的腐蚀力和灵压。
这些石柱是阵眼！"他突然跳起来，枯枝沿着石柱底部划了一圈，"看这里！"
众人顺着他的指点望去，石柱底部的青苔被扒开后，露出三个凹陷的圆洞，排列成三角形状。
钱少眼睛一亮："这像我家传玉佩上的刻痕！"他慌忙从怀里掏出块羊脂玉佩，上面确实有三个米粒大的凹点，和石柱上的洞眼分毫不差。
"试试。"吴凡天拍了拍徒弟的肩。
钱少深吸一口气，将玉佩按进洞眼。"咔"的一声轻响，整座峡谷突然震颤起来。
深渊里的黑雾被某种力量撕开，一座由暗金符文组成的桥梁缓缓升起，每块桥板都流转着幽光，却像水面倒影般虚浮。
"这桥。。。。。。不稳。"神秘老者开口了，声音像古钟振动，"符文之力被压制了七成。"
话音未落，深渊里传来尖啸。
数十道黑影破雾而出，是蝙蝠，每只翅膀展开都有两丈宽，皮毛泛着青黑，獠牙上滴着墨绿色毒液。
钱少的玄铁刀已经出鞘，刀身上还缠着昨夜包扎伤口的布条："师父，我来！"
"小崽子！"狼王之王发出闷吼，庞大的身躯跃到钱少身前，钢针般的鬃毛根根竖起。
它前爪拍地，地面裂开蛛网状的裂痕，最前排的蝙蝠被气浪掀得撞向山壁。
钱少趁机跃到狼背上，刀光如电，砍断一只蝙蝠的左翼。
那蝙蝠哀鸣着坠落，坠到半途却化作黑雾，眨眼又从另一侧的雾里钻了出来。
"是阴雾蝠！"灵犀仙子的琴突然迸出清越之音，七根琴弦同时震颤，音波如实质的利刃劈开黑雾。
被音波扫过的蝙蝠浑身冒起青烟，哀鸣着后退。
符文大师咬破指尖，在桥面上画了个火焰符文，符文腾起赤焰，将桥梁周围的雾气灼烧出一片空地："这桥得靠符文养着！
我撑不了太久！"
吴凡天抽出玄铁剑，剑气裹着玉佩的寒芒扫向逼近的蝙蝠群。
他注意到神秘老者始终没动，只是负手而立，那些试图绕过众人攻击后方的蝙蝠，总会在离老者三步外突然坠地，身上多出细密的血痕，像是被无形的剑割的。
"走！"吴凡天低喝一声，拉着钱少的后领跃上桥梁。
灵犀仙子抱着琴紧随其后，符文大师边跑边在桥板上补画符文。
狼王之王断后，每一次甩尾都能带下三五只蝙蝠。
等最后一人踏上桥面时，深渊里的蝙蝠群突然退去，只剩下桥板下翻涌的黑雾。
但危机远未结束。
刚走到桥中央，整座符文桥突然剧烈摇晃。
暗金符文像将熄的炭火般忽明忽暗，桥板间的缝隙渗出黑血似的液体，腐蚀得符文滋滋作响。
钱少一个踉跄，差点掉进深渊，被吴凡天拽住后领提了回来。
"是禁制！"符文大师的声音发颤，"这桥在测试通过者的'气'！
符文需要阴阳平衡，现在阳气太盛，压不住阴雾！"
吴凡天闭起眼。
他能感觉到桥底的黑雾里有无数怨魂在嘶吼，试图扯碎桥梁；而桥面上的符文则像活物般，正疯狂汲取着众人的气血。
他胸前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寒芒，慕容佳人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，那是她用自身修为温养了十年的定情物，此刻正将寒玉中的阴柔之力渡入他体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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