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真，你醒醒啊！”
脸上感觉火辣辣的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扇我巴掌，我这时候已经慢慢有了意识，但是还是没能成功抬起这沉重的眼皮。然而才刚刚恢复了些许意识，我就感觉喉咙异常地干痒，这迫使我在清醒的边缘就开始疯狂地咳嗽起来。
“天真！”
我听到胖子又在喊我的名字，跟哭丧似的，更要命的是他现在在抱着我的肩膀疯狂摇晃，晃得我更难受了。
“活着呢，他命大。”
张海客的说话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，不过既然他俩还有心情聊天打屁，那么就代表现状是安全的，于是我放宽了心，索性多躺了会儿。
“不是，怎么又没动静了，不会真死了吧？”
胖子刚嚎完，我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笑声。
张海客这个逼人在笑。
我现在是真躺不下去了，这死胖子到处跟别人说我死了，我感觉要是再躺会儿胖子就该打电话让王盟准备吃席了，我用尽了力气抬起了手，然后软绵绵地打了胖子一拳。
“活着呢天真！”
胖子这下把我拉得半坐了起来，我眼皮感觉很痒，但是没力气揉，我这时候还不知道我眼睛怎么了，还好张海客直接说了出来。
“慢点扶着他，小心他的眼睛，蛇胆汁的药效还没结束，”
我喃喃道：“蛇胆？”
胖子这时候还发着楞，因为我的声音很低，他没听清楚，但是张海客听清楚了。
“虽然不知道前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，但是吴邪，你的眼睛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，这个病需要尽快治疗，不然你的眼睛就保不住了。”
我想起了在内蒙古地听墓中的那些蛾子所产生的毒雾，后来在海底白玉鬼船墓里遇到的那些毒虫尸海，好像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眼睛一直在承受巨大的伤害，前段时间从船墓出来以后，我就经常感觉看东西有点不太清楚，好像已经开始近视了。
胖子这时候问出了我的心中疑问：“那张海客，这蛇胆管用吗，是你们张家的秘方吗？”
“不是，是南洋的一种土方法。”张海客点了一根烟，二手烟的烟雾很快飘了过来，闻得我心里痒痒。
我躺了会儿，身上的寒冷和麻木劲也褪去了，总算有力气抬起手，我摸了摸自己的脸，脸上黏黏糊糊的，确实被抹了什么东西，眼皮上更是涂了一层又一层，我觉得有点难受，就问胖子要了点水，想把眼睛冲一冲。
“没多少了，天真，省着点用。”
胖子把他的水壶递给我，我闭着眼接了点水，然后就开始洗脸。等到我差不多洗干净的时候，水也基本上用完了，胖子没有责怪我，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，说只是一点水怕什么，咱们干完这一趟直接放假三个月，到时候我带你去海南旅游去，那里到处都是水。
睁开眼睛后，我发现我们还在蛇矿的底部，不过已经来到了蛇矿的深处，我们三个人的周围有一个巨大的火圈，目前已经快燃烧殆尽，火圈的外围是数不尽的蛇尸，大部分已经被烧到焦黑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烤蛇肉的香味。
胖子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很多，我能看到他脸上的皱纹都绷出来了，眼睛也是布满血丝，张海客的状态却出奇地好，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地抽着烟。
我突然脑抽了，想也不想地对他说道：“给我来一根。”
“我给你来个蛋。”张海客踢了我一脚，然后把手里的半截烟扔到了火里。
我很惋惜地看着那支烟，因为在我遇到各种挫折和困难的时候，香烟往往能给我带来不可思议的力量，在我思考的时候，烟也会带来灵感，我心里明明知道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但是就是想碰，就像闷油瓶一样，明明不想去长白山守护青铜门，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，他心里总是要做这样的选择的。
“再往里走吧，烟散得差不多了。”
张海客和胖子一人一边把我架了起来，然后就往蛇矿更深处走了过去。在跨火圈的时候，我连腿都抬不起来，张海客捏了捏我的脖子，说我只是虚脱了，身体没啥大问题了。
再往蛇矿深处走，氧气就有点稀薄了，这蛇矿与外界相连的洞太深，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挖出来的，蛇矿内极度干燥，没有任何植物存在，连苔藓都无法在这里生存，我都搞不懂这些蛇胎是用什么孵出来的。
在蛇矿的最深处，我们找到了一具通体漆黑的骷髅，骷髅靠坐在墙边，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浸得透烂，我很难想象这副骷髅在这地方待了多久，几乎是已经快到了散架的地步，骷髅的脚边有一个绿色的挎包，上面还有一颗缝上去的铜五角星，非常具有年代感，胖子捡起那个包，里面鼓鼓囊囊的，很明显有东西。
“看这个。”
张海客突然指向了墙面的一处地方，我扭头一看，发现那里有一个人为刻下的记号，藏得非常隐蔽，但是那个样式我非常熟悉。
“这是族长的记号，他来过这里。”
我摇了摇头，道：“闷油瓶一个人下来这里？他是为了什么，又是怎么上去的？”
“族长来这里有且只有一个可能，就是天授，”张海客丝毫不避讳这件事情，这令我感到非常惊讶。
胖子这时候插了句嘴：“说说具体细节？”
“说不上来，简单理解一下，这就是上天指派给族长的任务，没人可以了解内容，也没人可以代替他，他也必须去完成，这是他控制不了的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”胖子晃了晃手里的挎包，“看看里面有点啥吧，说不定小哥给我们留了一封信呢。”
“想多了吧，”我不禁笑了出来，“闷油瓶来这儿的时间说不定是几十年前，况且这包的外形也很明显，最迟也是八十年代的老物件了。”
胖子把包打开，然后从里面抽出了几本书和笔记本，书的封皮保存得很好，是用那种棕色的油纸包着的，质感看着很舒服，笔记本就有点潦草，纸页很多都散开了，好像是被撕了很多张一样，接着胖子把包倒过来一抖，里面就掉出了最后一样东西-一支已经生锈的黑色钢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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