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理说，这句话应该是傅琛问我的。
因为是他让我帮他忙。
是他该问我，我有多少把握完成他的任务。
但我却先于他问了出来。
而我问他的，已经不是傅琛委托我的事情了。
我问他的，是他以及他上头的人的那些斗争。
他和他上头的人……有多少把握能赢？
只有他们有把握可以赢，我才有机会去做这件事。
若是他们都没把握赢。
甚至，他们若是打和……我也会死。
他们“打和”，便意味着他们暂时握手言和。
这种情况下，是需要有人为他们的斗争去死的。
像我这样的小人物，且又是“编外人员”，或许就是最好的牺牲品。
所以，我必须问清楚，傅琛和他上头的人有没有把握赢！
傅琛是一个聪明人，他听得懂我的意思。
他听了之后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，慢慢的将他手中那根烟抽完。
但他似乎还觉得不解瘾，又续上了一根。
新的一根烟，他抽了一口之后才开口。
“其他的不多说，但我可以在我的权力范围内，保障你的安全。”
傅琛虽然没有明说，但他这句话已经很有分量了。
有他这句话，我基本等于有了一张保命符。
无论做什么事，做什么局，第一步肯定是需要想好退路。
千门八将，脱将先行。
我若是要继续和千道盟对抗，那我便需要先找好“脱将”。
傅琛……可以作为我最后的底牌以及脱将。
多的我也不问了。
但我还需要知道一件事。
“之前在电话里，你没有回答我。到底是什么人，又把云滇会缴获的那些东西给流出去了？要知道，倒卖那些东西，可是重罪！千道盟明目张胆的拿那些东西和江湖人去交换，你说的兰花门前花主做的事情，也是如此。他们怎么敢的？”
我提问。
“汗……”
傅琛长叹了口气。
“我知道，你和洪天笑走得近。那我想你估计也知道，洪天笑骗走了京城里某一个人一百亿的事情了吧？”
“咝……”
我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讳莫如深问道：“跟那个人有关？”
“嗯。”
傅琛应了一声，又抽了几口烟，说道：“其实当初宋天行去香江，也是跟这件事有关。当初，李巧兰在香江的一个亲戚，叫做李生的输了不少钱。李巧兰找人想帮李生去搞回那笔钱……”
说着，傅琛看了一眼我。
我知道，傅琛是在指我了。
当初，就是李巧兰让我去帮李生的。
不过我倒是没多想，李巧兰和李生的关系。
但现在傅琛说了……我也就明白了。
之前我知道，李生之所以能做上掮客，就是因为李生的先人本就是逃去香江谋生的。
九七年之后，李生和本家联系上……而他的本家，正好有一些资源，李生便有了成为一个掮客的资格。
而李巧兰是兰花门的前任金兰花花主。
金兰花的兰花门人……那可是专为政客培养的！
李巧兰，也是一直在京城办事的。
我也知道，她背后有不小的力量。
如此一推算，也就能对上李巧兰和李生的关系了！
这种事也无需多说。
所以傅琛只是看了我一眼，便继续说道：“宋天行其实就是被安排过去，假意去帮李生的忙，实际上是去调查那件事的。只不过，他凑巧遇上了你。便一直和你在一起了。后来，他也跟着你一同去了云滇会。并且帮我们追回了那些东西。只不过……”
说着，傅琛忽然停顿了下来。
“只不过什么？”
我顺嘴问了句。
傅琛把烟抽完，并且掐灭，说：“我也不知道，他这一重身份有没有暴露。但他在鮀城的身份，肯定是暴露了。而且，千道盟也知道了宋天行和梅千流的关系。所以，千道盟的黑龙故意让高晓峰逃离，并且让高晓峰待在香江，就是为了利用梅千流和宋天行的关系，再通过高晓峰……让梅千流前往了香江。这也就有了后来大富豪游轮的事情。”
……
听了傅琛的话，我倒是捋清了不少事情。
虽然我之前也有所怀疑，但很多细节是不知道。
没想到……宋天行藏得这么深。
不过宋天行的身份，之前我也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。
宋天行……虽然会千术，但他实在太不像一个老千了。
他没有老千那种气质。
我对他最深的印象，便是他十分痴迷于千术。
他只是单纯的痴迷千术，但他并不痴迷于“千人”。
对我这种老千而言……千术，永远只是辅助。
老千的最终目的，要么是千人要么是千财。
现在，我也算是知道，宋天行为什么没有老千的气质了。
不过从宋天行的事情中，我又发现一件事。
黑龙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！
他似乎特意将宋天行当做了一颗棋子，并且利用这颗棋子……做了很多事情。
云滇会、鮀城、梅千流……其实都和宋天行有关。
而黑龙正是利用了宋天行，帮他完成了不少事情。
若是黑龙一开始就知道宋天行真正的身份，若是黑龙也参与到了上头的斗争之后。
黑龙将宋天行害死，还相当于帮人拔掉了一颗钉子！
一箭多雕……我只能说，黑龙做的局，走得棋，都十分厉害！
……
“你的意思，是云滇会的那批东西，跟那个人有关。千道盟背后那人，也是那个人？”
我开口问了一声。
傅琛应道：“是……不过，他也只算是千道盟的合作伙伴罢了。这些年来，他的钱一直都是通过千道盟在处理。洪天笑之前也是因为和千道盟走得近，才搭上这条线，并且有机会千走他一百亿。但这件事本身也很复杂。洪天笑的手段也很高明。他利用千道盟千走了那人的一百亿，还利用千道盟把钱转走了。但现在就不好说了。千道盟也有可能再次利用那人，对付洪天笑。”
傅琛所说的，那就是洪天笑的事情。这件事我也帮不上忙，也就没再多问。
我只是又问了傅琛一个问题。
“那你要对付的人，到底是李巧兰，还是那个人？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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