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自家孩子的成绩，中年男人就打开了话匣子，把自家闺女从小到大得的一些奖章，奖状都拿出来给炫耀了一把。
大慨也是觉得2人萍水相逢，以后估计就不会再见面了。吹吹牛没有关系，而且还都是真的，连吹牛都算不上,实话实说而已。
夏朝晖都没有觉得这是炫耀，他就是纯粹的羡慕。 2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学习，高考，大学。这个男人应该是个走南闯北的，各种稀奇古怪的传奇异事的那是信手拈来，听的夏朝晖时而哈哈大笑，时而拍桌子皱眉。
突然旁边的另外一个30左右的男人插话了：“李科长，现在收不到苎麻，厂子里的外贸订单不能按时交货，到时就麻烦大了，外汇赚不到不说，还有天价赔偿款呢。”
看他的样子一直愁眉不展的，估计是看到中年男人和自己聊天去了，没有考虑他们自己的事情，出声提醒一下他。
2人说的是某个地方的方言，夏朝晖听不大懂，连蒙带猜，说的好像是苎麻。
苎麻这东西自己家就有种，不过不多，不是主产地。老家兰杨的全称是兰杨国营农场，习惯叫兰杨镇，主要种植水稻和甘蔗。因为田土多，80年代国家又鼓励种苎麻，支援国家建设，就家家户户多多少少种了一些，1年能收3次。
去年自己家就收了好几百斤干麻，到现在还压在家里。没有卖掉的具体原因不清楚，好像是嫌弃价格太低了，家里当家的是老妈。
“叔叔，你们说的是苎麻吗？你们的家乡话听不懂。”夏朝晖腼腆的说着。
“是的，就是苎麻，我们是棉纺厂的，需要收购苎麻，现在到处都没有。”
“你们可以去湘南省银城市江源县那边去看看啊，我记得那边是产这个的。这几年的种植面积很大的。”夏朝晖把自己知道的随口一说。
“我们刚刚从那边过来的，没有麻，去年的麻都被国家收购了。
今年的新麻还没有到上市的时间，前一段时间，我们厂的副厂长通过人介绍接到一个外贸订单，需要大量的苎麻布料，出口到中东那边的。”李科长告诉夏朝晖。
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姓温，他无奈的说道：“当时没有考虑到市场上没有苎麻，看到是大订单，价格还不低，还能赚外汇米元，让交了3成的定金就签了合同。”
“没有注意到违约赔偿问题吧。”夏朝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其中的问题，“熟人介绍，估计这里有问题。”
“应该是的，当时副厂长说这是个赚大钱的好机会，现在想应该是掉到人家设定好的坑里了。按时交不了货赔偿的话，我们棉纺厂就的破产，大家都得下岗了。”李科长的语气很是颓废。
“你们是什么时间交货呢？”夏朝晖问道。
“6月15号之前交货。”
“唉，现在想来这明显是个圈套，苎麻3熟。第一季头茬麻最早也要到5月底才能打麻，还要去皮，晾晒处理。
头茬麻在6月5号之前能到我们厂子就是最快的速度，这还是要天气好，天天有大太阳的情况下，要是下几天雨。
麻晒不干，都是白搭，干麻做出布料也需要时间的，在6.15日前9成9是交不了货的”温姓男人的话音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味道。
“你们要收多少斤干苎麻呢？价格多少一斤？”
“按订单量的话，估计得需要最少100吨干苎麻，现在的价格，厂里已经给出的价格是9000一吨了，这个价格已经比平常的价格翻倍了。
去年收麻的贩子送到我们厂里一般是3600到3700左右一吨。现在就是9000一吨都弄不到麻，有钱也买不到呢，到时都的下岗哦！”
李科长的话语里充满了绝望的情绪。刚刚和夏朝晖聊天说起自己的女儿那也是苦中作乐，这一趟出差，没有任何一个好消息。
“原材料的收购价格翻倍你们还有的赚？”夏朝晖很是诧异，脱口而出的问道。
“对方给的采购价格也高啊，我们核算了一下，就是一吨。只要有麻收，都不是问题，不会比4000一吨做出来的苎麻棉布成本高。”
李科长也是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，把底细给交代出来了。
估计是现在情况不乐观，而夏朝晖又是个学生，让这个老采购科长放松了警惕，把自己的底牌给露出来了。
夏朝晖叹息一声道“唉，利润够大你们厂长才会上钩签合同。”
“当时那个专门负责外贸出口的大学生提醒过我们厂长，可惜没有听他的。”李科长愁眉不展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痛。
“应该是的。利润大的让人失去了理智。”温姓青年在旁边附和着。
“李叔，你留个厂里的电话给我，或者方便联系到你的电话给我一下，我回去问问我家里。我们那边是小面积种麻区，有也估计不多，反正我去打听打听吧。到时电话联系你咯。”
“谢谢你了，小夏，我等你的好消息啊。”李科长有点激动的抓着夏朝晖的手紧紧的握了几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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