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级VIP专区的沙发座椅宽大舒适,如同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。
将外部普通观众席那如同潮水般的各种嘈杂声,略微隔绝开来。
但这隔绝,对谭傲天而言,形同虚设。
演唱会尚未正式开始,体育场内的灯光大部分已经熄灭,只剩下舞台区域和少数安全指示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。
数万名观众压抑不住的兴奋低语、偶尔爆发的零星呼喊、荧光棒挥动的沙沙声、以及远处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的细微动静……混合成一片庞大而模糊的背景噪音。
冯小美坐在谭傲天旁边,双手紧紧抓着座椅扶手,眼睛瞪得大大的,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那片漆黑神秘的舞台,生怕错过偶像登场的第一个瞬间。
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,耳朵里除了自己怦怦的心跳,就只有那个期待已久的演唱会开幕。
然而,对于谭傲天来说,这片庞大的背景噪音,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筛网过滤、解析。
那些普通人的交谈、嬉笑、议论,对他而言如同无意义的白噪音,自动被大脑忽略。
他看似随意地靠在椅背上,目光也落在舞台上。
但超乎常人的敏锐听力,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,悄然扫描着以他为中心、半径数十米范围内的特定声波。
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能力,是无数次在极端环境中淬炼出的生存技能,也是对自身感官的极致掌控。
就在这嘈杂与寂静交织的等待时刻,一阵刻意压低了、却因距离不远而依旧清晰的对话声,如同几根不和谐的尖刺,陡然钻入了谭傲天的耳廓。
声音的来源,在他左后方大约十几米的地方,同样属于这个顶级VIP专区,但位置稍偏一些。
这声音……有点耳熟。
谭傲天眼皮微微一动,却没有转头去看。
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移,但全部的听觉注意力,已经瞬间锁定了那个方位。
是江夜寒。
那个在停车场开着大G、嚣张跋扈、被他砸了车、又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所谓“江氏集团”少爷。
而和江夜寒交谈的,是另一个声音,油腻、粗嘎,带着一种暴发户特有的、毫不掩饰的骄横和淫邪。
谭傲天想起来了,正是那个之前在VIP通道口、被安保点头哈腰直接放进去、戴着粗金链子的胖子。
好像是叫“金老板”的家伙。
冯小美对近在咫尺的这场对话毫无所觉。
她全部的感官都沉浸在即将见到偶像的激动中,小脸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。
而谭傲天,已经将江夜寒和金胖子那自以为隐秘、实则在他耳中清晰无比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字,甚至语气里隐藏的贪婪和下作,都分毫不差地“听”了个清清楚楚。
金胖子那油腻的声音率先响起,带着一种炫耀和怂恿的意味,刻意压低了,却难掩其中的猥琐:
“江少,怎么样?哥哥我没说错吧?这秦霓裳……啧啧,真他娘的是个极品!”
他似乎舔了舔嘴唇,声音里满是垂涎:“要脸蛋有脸蛋,比电视上还勾人!要身材有身材,你看那腰,那腿……穿着演出服都遮不住那股子骚……咳,那股子风情!”
江夜寒的声音随即传来,比起金胖子的赤裸,多了一丝故作矜持的迟疑,但那份贪婪和蠢蠢欲动同样明显:
“金老板,话是这么说……但这秦霓裳,可不是一般的明星。她是真顶流,背景也硬得很,听说连京里都有人护着。之前多少人打过她的主意,从商界巨鳄到官场新贵,碰了一鼻子灰的还少吗?门槛高得很。”
“切!”金胖子不屑地嗤笑一声,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,“背景硬?再硬能硬得过咱琼海的地头蛇?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!”
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,却更加阴险:“江少,你年轻,有些‘规矩’可能不懂。在琼海这一亩三分地上,是龙得盘着,是虎得卧着!尤其是这些外来捞金的明星,什么背景到了这儿都得打折扣!”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上了一种恶毒的自得和威胁:“老子在娱乐圈也混了这么多年,门道清楚得很。什么女神,什么天后,说白了,不就是高级点的戏子吗?捧你你是女神,不捧你……你屁都不是!”
“只要她还想在琼海开演唱会,还想在这边做宣传,就得守咱们这儿的‘规矩’!”金胖子的声音愈发嚣张,“不配合?哼,老子有的是办法让她‘配合’。宣传行程出点‘意外’?安保出点‘漏洞’?或者……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‘地头蛇’手段!保管让她服服帖帖,哭着求着让你上!”
江夜寒显然被金胖子这番赤裸裸的威胁和“承诺”给说动了,呼吸微微急促起来。
他迟疑道:“金老板,你……真有把握?秦霓裳的团队可不好惹,她那个经纪人方太,也是个狠角色……”
“方太?一个老娘们儿罢了!”金胖子语气轻蔑,“在琼海,她算个屁!江少,只要你点头,哥哥我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!保管让你今晚……就能尝到这位国民女神的滋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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