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雪下得很大，鹅毛般的雪花打着旋儿从天空飘落，给整座城市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绒。苏沐晴坐在窗边，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，看着玻璃上凝结的冰花发呆。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，停留在与林辰的聊天界面，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早上发来的：“瑞士那边有进展了，晚点联系你。”
已经是晚上十点，窗外的雪没有丝毫减小的迹象，林辰那边却再没有消息传来。苏沐晴的心像被这雪天冻住了似的，沉甸甸的。她起身走到客厅，打开电视，里面正在播放本地新闻，主持人用平缓的语气报道着雪情，提醒市民尽量减少外出。可她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，仿佛下一秒，林辰就会带着一身风雪推门进来。
“叮铃——”门铃突然响了，苏沐晴几乎是跑着过去开门的。
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林辰，他身上落满了雪，头发和睫毛上都挂着白霜，像是从雪地里走出来的人。他看到苏沐晴，冻得有些发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，声音带着被寒风呛过的沙哑：“抱歉，回来晚了。”
苏沐晴赶紧让他进来，转身去拿毛巾。等她拿着毛巾回来时，林辰正弯腰换鞋，动作有些迟缓。她这才注意到，他的裤腿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，在白色的雪光映衬下格外刺眼。
“你受伤了？”苏沐晴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，手里的毛巾“啪嗒”掉在了地上。
林辰直起身，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腿，不在意地笑了笑：“没事，小擦伤。刚才在楼下摔了一跤，蹭到了石子。”
“什么叫没事？”苏沐晴却不依不饶，拉着他往客厅走，“快坐下，我去拿医药箱。”
林辰拗不过她，只好在沙发上坐下。苏沐晴很快拿来了医药箱，蹲在他面前，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裤腿。伤口比她想象的要深，一道大约五厘米长的口子，还在渗着血，周围的皮肤被冻得通红。
“这哪里是小擦伤？”苏沐晴的眼眶一下子红了，“你是不是在骗我？是不是瑞士那边出什么事了？”
林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，心里一紧，连忙解释：“真的是摔的。雪太大了，楼下的台阶结了冰，没注意就滑了。瑞士那边很顺利，查到了周明轩父亲账户的流水，还发现了几个关联账户，已经把信息发给陈队了。”
苏沐晴这才稍微放下心来，但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了。她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，再用碘伏消毒，林辰疼得微微皱眉，却一声没吭。她抬起头，正好对上他的目光，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，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，连忙低下头，继续处理伤口。
“疼吗？”她小声问。
“还好。”林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，“你轻一点就不疼了。”
苏沐晴的脸颊微微发烫，手上的动作更轻了。她用纱布仔细地包扎好伤口，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抬起头时，才发现林辰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，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看什么？”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。
“看你。”林辰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清晰，“看你认真的样子，很好看。”
苏沐晴的心跳得更快了，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她站起身，想去倒杯水掩饰自己的慌乱，却被林辰一把拉住了手。
他的手心很烫，与这寒冷的雪夜格格不入。苏沐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，还有他微微颤抖的指尖。
“沐晴，”林辰看着她，眼神无比认真，“有件事，我想告诉你很久了。”
苏沐晴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，她紧张地攥紧了衣角，等待着他的下文。
“三年前在码头，我救你不是偶然。”林辰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而真挚，“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。那时候你总跟着你父亲来研究所，扎着马尾辫，抱着厚厚的资料，走路的时候步子迈得很大，像只急着归巢的小鸟。”
苏沐晴愣住了，她从没想过，他们的交集竟然那么早。
“你父亲出事那天，我就在现场附近。”林辰的声音低沉了些，“我看到你抱着文件夹钻进集装箱，看到那些人追了过去，我当时什么都没想，只知道不能让你出事。把防弹衣脱给你，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。”
他顿了顿，握紧了她的手：“这三年来，我一直在找你。我去了你父亲的研究所，去了你以前的学校，甚至去了你家附近的咖啡馆蹲守，可都没有你的消息。直到在档案馆再见到你，我才知道，原来我找了这么久的人，一直就在这座城市里。”
苏沐晴的眼泪再也忍不住，顺着脸颊滑落。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，都是他蓄谋已久的寻找。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关心，都是他藏了很久的心意。
“林辰……”她哽咽着，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林辰站起身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。“沐晴，”他看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我不想再错过了。从码头那天起，我的心里就有一个位置是空的，直到再见到你，我才知道，那个位置是为你留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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