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巨的目光从拍卖台上收回，落在手机屏幕上那条未完成的微信消息上。来………我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个突兀的感叹号，像是发送时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。
他眉头微皱，姚碧玉是大一新生中颇受关注的一个女孩，但他们之间并无深交。这条语焉不详的消息透着古怪。
各位来宾，接下来这件拍品是明代青花瓷瓶，起拍价八十万...拍卖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。
叶巨站起身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：位置？
消息发出后，他盯着对话框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...提示看了半晌，却始终没有收到回复。
这种反常让他警觉起来。他回忆起上周在图书馆偶遇姚碧玉时，她正抱着一本《植物共生与相克原理》看得入神，还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过农作物轮作的知识。
有些植物就像有些人，天生就不该靠得太近。她当时眨着眼睛说，语气里带着超越年龄的深意。
叶巨快步走出包厢，在走廊上拨通了姚碧玉的电话。铃声响到第七下，就在他准备挂断时，电话被接起了，但那头只有细微的呼吸声。
姚碧玉？你在哪？他压低声音问道。
...储物间...B区...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，伴随着奇怪的摩擦声，有人...在跟踪我...
电话突然被挂断。叶巨眼神一凛，立即调出拍卖中心的平面图。B区储物间位于建筑最偏僻的西北角，靠近货物通道。
他不动声色地离开二楼，没有乘坐主电梯，而是选择了消防通道。脚步在楼梯间发出轻微的回响，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思考的那些商业计划——从大学周边的旅馆到十字路口的修车店，每一个方案都需要对地理位置的精准把握。而此刻，这种能力正帮助他在复杂的建筑结构中快速定位。
到达B区时，走廊上空无一人。节能灯的冷光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惨白的光晕，与拍卖会场那边的金碧辉煌判若两个世界。
储物间的门虚掩着，露出一道缝。叶巨贴近门缝，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，像是混合着某种化学制剂的味道。
他轻轻推开门。
储物间里堆放着拍卖会的各种杂物：包装箱、展示架、清洁工具。姚碧玉靠在一个货架旁，脸色苍白，手机掉在脚边。
你没事吧？叶巨快步上前，却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。
地上的影子不对——货架后面还藏着一个人。
小心！姚碧玉突然喊道。
一个黑影从货架后窜出，手中的喷雾器对准叶巨的脸。叶巨侧身闪避，刺鼻的气体擦着他的耳边掠过，在身后的墙面上留下一片白色粉末。
袭击者全身黑衣，头戴鸭舌帽和口罩，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。他见一击不中，立即转身向货物通道跑去。
叶巨没有追赶，而是先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姚碧玉：怎么回事？
他...他在拍卖品上做了手脚...姚碧玉的声音虚弱但清晰，我看到他调换了三号拍品的证书...
叶巨想起三号拍品是一幅宋代山水画，成交价高达四百多万。如果证书被调换，意味着那可能是一幅赝品。
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？他问道，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姚碧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U盘：我表哥是拍卖行的鉴定师，他上周失踪前把这个交给我，说如果他有不测，就让我把这里面的资料公之于众。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我本来想找机会把U盘交给拍卖行的负责人，但刚才在会场，我认出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是表哥的助手...
叶巨接过U盘，脑海中迅速串联起线索。如果拍卖行内部有人调包拍品，这背后必然涉及庞大的利益链条。而姚碧玉的表哥可能因为发现真相而遭遇不测。
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。叶巨拉起姚碧玉的手，却发现她的掌心冰冷。
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储物间时，货物通道的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不止一个人。
叶巨迅速锁上储物间的门，拉着姚碧玉躲到最里面的货架后面。他的大脑飞速运转，回忆着刚才看过的建筑平面图——这个储物间应该还有一个通向隔壁清洁工具室的小门。
他在杂乱的货架间摸索，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一扇不起眼的铁门。门锁已经锈蚀，叶巨用力一撞，门应声而开。
工具室比储物间更狭小，里面堆放着清洁设备和化学品。叶巨反手关上门，用拖把杆别住门把手。
我们现在怎么办？姚碧玉小声问道，声音里带着颤抖。
叶巨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拿出手机。没有信号，显然这个区域被屏蔽了。
他想起自己刚才思考过的那些商业计划——在大学附近开旅馆需要了解建筑结构，在十字路口开店要熟悉交通流向。这些看似无关的思考，此刻却为他提供了宝贵的方向感。
通风管道。叶巨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检修口，这种老建筑改造的拍卖中心，通风系统都是相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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