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旧营火与新刀锋
暴雨像老天爷扯开的帆布，把滨海市浇成一片模糊的水幕。林辰站在“老铁匠”汽修厂的铁皮棚下，指节叩了叩手里那枚磨得发亮的狼牙徽章——这是五年前龙刃特战队的队徽，此刻正被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死死攥在掌心。
男人叫赵猛，曾经是林辰的观察手，当年在边境缉毒行动里替他挡过一颗子弹。可现在的赵猛，迷彩裤被刀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，左臂不自然地垂着，显然是肩关节脱臼了。他倚着沾满油污的千斤顶，喉结滚动着吐出半口带血的唾沫：“辰哥，他们盯着‘火种’来的……”
“火种”两个字像冰锥扎进林辰的耳朵。那是龙刃特战队当年未完成的任务代号，目标是捣毁跨境军火商“蝰蛇”的中转仓。当年行动因情报泄露失败，三名队友牺牲，任务档案也被封存进了军区绝密库。退役三年，林辰以为这两个字早该烂在肚子里，可赵猛的出现，把他拉回了那个满是硝烟味的记忆深渊。
雨势更急了，铁皮棚被砸得砰砰响。林辰蹲下身，手指刚碰到赵猛脱臼的关节，对方就疼得闷哼一声。“忍着。”林辰的声音比雨丝还冷，左手固定住赵猛的肩膀，右手猛地向上一托——“咔嗒”一声脆响，脱臼的关节复位。他扯过旁边的汽修帆布，撕成布条缠住赵猛的伤口，“谁干的？”
“蝰蛇的人，穿黑西装，带消音手枪。”赵猛喘着气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，“他们在找这个女人，说她手里有‘火种’的线索。”
照片上的女人扎着高马尾，笑容明媚，背景是军区医院的白墙。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是苏晴，当年负责“火种”行动的医疗兵，也是牺牲队友苏烈的妹妹。当年行动结束后，苏晴就转业回了滨海市，在市一院当急诊科医生。
“他们怎么找到你的？”林辰的指腹划过照片边缘，那里还留着苏晴用钢笔写的小字：“林队，多吃点蔬菜”。
“我上个月在医院偶遇苏医生，她……她手里有苏烈哥的日记。”赵猛的声音发颤，“昨天半夜有人闯我家，翻遍了所有东西，还问我‘日记里的坐标在哪’。我没说，他们就下了死手……”
林辰猛地站起身，雨珠顺着他的短发滴在肩膀上。他想起三天前接到的匿名电话，对方只说了一句“老地方见，有故人消息”，当时他以为是诈骗，现在才明白，那是有人故意引他出来。而赵猛，就是被推到台前的诱饵。
“你先躲进后面的储藏室，用这个联系老鬼。”林辰从腰间摸出一个改装过的对讲机，这是他退役后特意留下的，频道只有当年龙刃的老队员知道，“告诉老鬼，‘火种’复燃，让他带齐家伙在跨海大桥下等我。”
赵猛接过对讲机，眼神里满是不甘：“辰哥，我跟你一起去……”
“你的任务是活着。”林辰打断他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当年你替我挡子弹，现在我要你看着，我们没完成的事，这次一定了了。”他拍了拍赵猛的肩膀，转身走进雨幕。
汽修厂外的街道空无一人，只有路灯在雨里晕出昏黄的光圈。林辰没开车，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，任何交通工具都会成为活靶子。他贴着墙根快步走，右手始终按在腰间——那里藏着一把军用匕首，刀鞘是当年苏烈亲手给他做的，刻着“龙刃”二字。
走到第三个路口时，林辰突然停住脚步。雨地里的水洼里，映出三个影子正从背后逼近。他没回头，手指扣住匕首的刀柄，脚步看似随意地向右侧的小巷挪去。
“林队长，别躲了。”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，带着明显的外国口音，“我们老板想请你聊聊‘火种’的事。”
林辰缓缓转身，看见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雨里，手里的消音手枪正对着他的胸口。中间那个男人留着络腮胡，左脸有一道刀疤，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——这是蝰蛇手下的头号杀手，代号“毒蝎”，当年边境行动里，就是他带队伏击了林辰的小队。
“聊可以，”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，“但你们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刀，同不同意。”
话音刚落，毒蝎突然扣动扳机。消音手枪的枪声在雨里几乎听不见，但林辰早有准备，身体猛地向左侧扑去，同时拔出匕首，借着扑击的惯性向最近的杀手刺去。匕首划破雨幕，精准地扎进对方的手腕——“啊”的一声闷叫，手枪掉在水里。
另一个杀手见状，举枪就要射击。林辰左脚在湿滑的地面上一蹬，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蹿出去，右手抓住对方的枪管向上一抬，“砰”的一声，子弹擦着他的头皮打在墙上，溅起一片水泥碎屑。紧接着，他左肘狠狠撞向杀手的肋骨，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对方捂着胸口倒在雨里，嘴里涌出鲜血。
毒蝎没想到林辰退役三年，身手还这么利落，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，随即从腰间摸出一把军刺，朝着林辰的胸口刺来。林辰侧身避开，匕首与军刺在雨里碰撞，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脆响。两人的动作都快得惊人，身影在雨幕里交错，军刺的寒光和匕首的冷芒不断闪过，溅起的雨水都带着凌厉的杀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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