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槌落下的声响在法庭里回荡时,姬亿元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——“被告人姬亿元、霞,犯重大责任事故罪,判处流放豆丁果自治区山南县,没收全部财产,仅留存3000豆丁币及前往山南县的绿皮火车票,即刻执行。”
话音刚落,法警便上前,将她们翅膀上挂着的旧发绳、口袋里皱巴巴的纸巾,连霞一直攥着的、边缘磨破的布包都搜了出来。没有衣服可留——鸡本就不需要衣物,这些零碎物件被清点后,全部贴上“捐赠贫困山区”的标签,塞进了纸箱。最后,一张泛黄的绿皮火车票和一叠皱巴巴的纸币被塞进姬亿元翅膀里,指尖触到纸币边缘的毛糙感,她才反应过来,这3000豆丁币,是她们在山南县活下去的唯一依仗。
押送车将她们送到火车站时,绿皮火车正冒着白烟,车身上的铁锈在寒风里泛着冷光。列车员接过车票,扫了她们一眼,语气冷淡:“山南县那地方,冬天能冻掉爪子,地铁一年撞坏三回,你们俩自求多福吧。”
踏上火车的瞬间,一股煤烟味混着寒气扑面而来。车厢里的座椅破旧不堪,皮革开裂露出里面的棉絮,车窗玻璃上结着一层薄冰,看不清外面的景象。她们找了个角落坐下,姬亿元把3000豆丁币小心翼翼塞进翅膀内侧的绒毛里——这是她们在山南县唯一的活路钱,绝不能丢。
火车摇摇晃晃开了两天两夜,抵达山南县火车站时,刺骨的寒风瞬间裹住了她们。站台上没有顶棚,积雪堆在铁轨旁,远处的县城里,看不到一栋摩天大楼,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排在路边,唯一的一条地铁线路裸露在地面上,铁轨锈迹斑斑,连最基础的警示灯都没有,只有一块褪色的牌子写着“小心列车”。
“这地方……比我想象中还穷。”霞的翅膀紧紧贴在身侧,声音发颤。她想起法院说的“GDP仅2000亿”,此刻才真正明白,这数字背后是怎样的贫瘠——路面坑坑洼洼,积雪下的冰面能映出人影,偶尔驶过一辆破旧的三轮车,车轮碾过冰面,发出刺耳的“咯吱”声。
她们没有地方可去,只能沿着路边慢慢走。路过一家小面馆,玻璃上贴着“一碗热汤面20豆丁币”的招牌,肚子饿得咕咕叫,却不敢进去——3000豆丁币要撑多久,她们不知道。路边的小贩在卖烤红薯,热气裹着甜香飘过来,姬亿元犹豫了半天,才掏出15豆丁币买了一个,掰成两半,递给霞一半。
红薯的热气暖了暖冰凉的爪子,姬亿元看着霞小口啃着红薯,眼眶有点发红。以前在不弃区,她们虽然穷,却还有地方住;现在在山南县,她们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,手里的3000豆丁币,连租个破旧的杂物间都不够。更让她难受的是,路上遇到的人,看她们的眼神要么带着鄙夷,要么带着冷漠——没人问她们从哪里来,也没人在乎她们能不能活下去,只当是两只落魄的小鸡,在这极寒的穷地方讨生活。
天色渐渐暗下来,寒风更烈了,吹得翅膀生疼。姬亿元攥着霞的翅膀,往县城边缘走,希望能找到一间废弃的屋子。路过一间破旧的土坯房,门是坏的,里面堆着一些干草,她们试探着走进去,干草虽然有点霉味,却能挡住一些寒风。
“今晚就住这儿吧。”姬亿元把干草铺在地上,让霞先坐下,自己则守在门口,警惕地看着外面。夜色里,远处传来地铁驶过的“哐当”声,那声音在寂静的山南县里格外刺耳,让人想起列车员说的“动不动就撞死人”。
霞靠在姬亿元身边,小声说:“我们明天去问问,能不能找点活干吧,3000豆丁币总有花完的一天。”
姬亿元点点头,摸了摸翅膀里的钱——这是她们在山南县唯一的依靠。她知道,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,极寒的天气、贫瘠的土地、随时可能出危险的地铁,还有“自生自灭”的判决,每一样都可能夺走她们的性命。但她攥紧了霞的翅膀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活下去,不管用什么办法,都要在这山南县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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